81.自由 (1/2)

虽然深陷囹圄，可腰身依旧笔直。手机端　m.

一手托着一件玉雕，一手拿着刻刀，凭空举到眼前，雕琢起来一丝不苟。

月神绯在铁门外看着，透过雕画着阵纹的门铁栏，目光幽深，藏在眼眶之。

“开门。”他淡淡开口。

身旁，穿着束身打扮的男子躬身过来，将手按在一旁的墙，幽光浮动，铁门自行开启。

里面只有一束光落在地，晕成一个圆月，但这丝毫影响不到月神绯的视线。

而那端坐的身影，恍然未觉一般。

“卞族长，”月神绯站在那束光里，瘦削的脸虽然苍白却带着冷冽与强硬。

卞知非手动作一顿，抬眼瞥来，“有事？”

月神绯不自觉地心头跳了跳，只觉在对方这一眼之，自己眼前的一切已经消失了，全部被锁在了对方手的那柄刻刀之。

微微愣神之后，月神绯并不恼怒，反而带着几分敬意。

“该出去了。”他轻声说道。

卞知非神色丝毫不变，只是将手的东西放下，“要送我路么？”

他记得月神泷曾与自己说过，等自己到道会之前，现在算算时间，时日已经差不多了。

“不，是自由。”

“自由？”

卞知非第一次认真看向眼前的年轻人。

虽然【雕魂】一脉的人多依靠魂玉，而自身并不擅长战斗或是感知之类的，可常年与玉石打交道，这份眼力自然是有的，如果没有看错，眼前的人的实力算不得很强才是。

可对方现在，竟然在与自己说‘自由’？

他没有露出不信的意思，只是这么看着对方，等待对方开口。

“这是，族长之前吩咐过的。”月神绯说道：“当然，是我月神一脉的族长，泷前辈。”

卞知非明白了，想起了自己被关在这里后，那个偶尔会过来看自己的年人。对方起初还会问一些秘闻之类的消息，如‘和氏璧的下落’这种的，可后来大概是知道自己不会开口，反而更多的是与自己闲谈了。

谈他的家族，也是【阴阳家】的一些事情，谈一些家族的谋划，个人的一些看法等等，像是胡同口每天闲聊的大爷一样，扯着没用的淡。

当然，让卞知非印象最深的，或者说是感激的，是对方答应的自己在此的一切用度，如说各种珍稀的玉石。

他已经忘记多久没有摸过这种成色的玉石了，自从家族没落之后。

“他人呢？”卞知非问道：“如果是这种时刻的话，他应该会亲自出现吧。”

“非常抱歉。”月神绯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泷前辈陨落了。”

卞知非一愣，他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

一尊神通境的存在，而且还是真正的强者，这么陨落了？

哪怕这两个字说着容易，听着也轻松。

“什么时候的事？”

“几天吧。”

“知道是谁动的手吗？”卞知非问道。

像月神泷这种神通境的强者，虽然免不了生老病死，可对方显然还没到时候，而‘陨落’二字，也用的巧妙。

月神绯闻言，终于认真看了卞知非一眼，淡淡道：“季诩。”

卞知非眉角一跳，双眼微眯，有些意外。

“而且，在泷前辈陨落之前，同是在风城，星魂先他一步陨落了。”月神绯说道。

“这样啊。”

良久后，卞知非发出一声轻叹，说不清意味，但他知道，想来‘和氏璧’已经暴露了。

他了解季诩，也对他算是知根知底，说是天才毫不为过，可还不是月神泷的对手，这不单单是实力与境界的差距，还有对敌的战斗经验。月神泷活了这么久，阅历和见识不是一个踏江湖不久的小子能得的。

但既然现在结果已出，那想来是‘和氏璧’发挥了作用。

不过卞知非心也有欣慰，‘和氏璧’虽然是通灵魂玉，可也不是万能的，想来应该是那家伙将月神泷逼到了一定的地步，所以才能让‘和氏璧’一击功成。

“那你所说的自由是什么意思？”卞知非说道：“现在他死了，我也没有用处了，你们不是应该除掉我才对么。”

“泷前辈之前有言，当得知通灵魂玉下落之后，会还您自由。”月神绯身子向旁边一侧，让开了那束光，“现在，您可以离开了。”

卞知非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他看着敞开的那扇铁门，面异的阵纹泛着幽光，不难看到外面走廊刀削斧凿的痕迹，那是通往自由的道路。

“这么放我离开，不会怪罪你么？”卞知非缓缓起身，走到了那束光前。

“这个，不劳您费心了。”月神绯让开身子，淡淡开口，“我的任务，只是带你安全地离开这里。”

卞知非点点头，心下了然。

看来，【阴阳家】的内部的确是有些问题的，像是现在，身边的这个年轻人明显是将月神泷的吩咐放在了心最高的位置，算是来自家族里的其他意志，都无法动摇分毫。

卞知非笑了笑，他只觉现在心里莫名有些沉甸甸的。

抬脚，迈步，然后走了出去。

……

京城里飘起了雪花，像是告别旧年一样的最后一场雪。

大年初一，京城老巷附近的一家老店，门口停着几辆车。

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桌的火锅蒸腾，鲜嫩的羊肉片在水不断起伏。

季诩咽了口口水，手端着个小碗，在调着蘸料。

一旁的玉璃单手撑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