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通天塔 (1/2)

火光昏黄，偌大的石洞一半陷在温和的光芒中，一半被阴影分割，医师看看白易，白易也看看医师。

医师锲而不舍地追问：“你真不想拜我为师？”

“不想。”

“刚才的理由不成立，你再说一个！”

“因为你骗人，你故意支开了赖爷爷他们，收我为徒没安好心。先套近乎，再讲道理，我们那骗子都这样。”

白易开口之后，医师的脸“噌”地就红了，他没有料到这个孩子竟然拆穿了自己的想法。

的确，他浸淫医学多年，从未遇见如此奇怪的体质，一时心动不已。他想如果将白易收为徒弟，研究起来就方便多了。

这个孩子虽然见识不广，但心思倒很敏锐。医师苦笑着摇摇头，心叹自己竟在孩子面前吃了瘪。

“这样吧，我不要你做徒弟，还把吐纳功法传与你。别小看最基本的吐纳术，它能增强你的元气，如果修炼得当，说不定能贯通灵脉，让你进入灵脉秘境。同时，我定期做药汤给你滋补，替你施针固体，如何？”

白易虽然有抵触，但还是被灵脉两个字吸引，加之医师给出的条件极有诱惑力，令他不由得心动。

“没有条件？”白易试探道。

“唉……我老了，估计这辈子出不去了。你还年轻，也许有一天能走出这里，到你喜欢的地方去。我想把我的医术传给你，虽然不像炼药师那样能炼出增强修为的丹药，但总能够通晓人体、救死扶伤。你说我没能救南昌国，不错，可多救一个人不也是一个吗？”

医师喟然一叹，“我沦落在这里没什么不甘，最大的不甘就是南昌国的医术失传。咱们就当是做个交换，怎么样？”

医师说得情真意切，白易想了一会儿，重重地点点头。

能修炼吐纳功法，又能帮人传承医术，何乐而不为？白易想来想去觉得对自己没什么坏处。

而医师内心暗喜，他说的话半真半假。传医术是真，毕竟自己很大可能出不去了，确实需要有人帮他继承，哪怕白易也困在这里一辈子，至少能一代代传下去。另一方面，药汤、施针这些都是他研究白易的手段，他在里面能动的手脚多了去了！

嘿嘿，孩子毕竟是孩子，稍微用些伎俩，还不是落套了？吕师贤心中欢天喜地，表面一本正经，唯独哆嗦着捋胡须的手出卖了他。

“好了，你就住在这里吧。记住，学医术的事可以说，但灵脉的事谁也不能告诉，一般人不仔细查看你的身体，不会发现你的隐秘。明白吗？”

“知道了，可我想和赖爷爷住一起。”白易说。

医师一听到老赖就头昏脑涨，可看白易的面子上，还是同意了。最终老赖也住了进来，一直感慨这地方好，得知白易要跟着医师学医术和吐纳，更是欢喜得手舞足蹈。

但医师没有说出灵脉的秘密，只说白易有成为武者的潜力。

第二天，晨曦微露，整个囚场在第一缕阳光下苏醒，淡淡的光芒从天的一方缓缓推进。

白易等人被赶到了山中最为开阔的一片广大土地，难以想象是何等的力量在山里刨出了一块纵横数里的区域，他们要面临的将是前所未见的浩大工程！

身长几米乃至十几米的巨兽扛着条石和滚木，长吟着踏过平地，它们面相狰狞，戴着红铜浇筑的面罩，偶有几支利角刺在头顶。有人驾驭着它们，让庞大的身躯在空地挪行，震动满地尘土。

在各个角落已经有工匠在烧铸、锻造，先到的一批开始采石、搬运、搭建，他们在宽阔的地上奔走大喊，汗水从脸颊或者胸膛滑落。这才刚刚开始，场面就已经变得火热，令新来的人们看得瞠目结舌。

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一座高塔，耸立在最中央的地方。

这座高塔似乎修建了很长时间，塔身由坚固的灰石构筑，地基则是纯白的天山白石，洁净如雪。外围磨得光滑细腻，能反射光彩，底层壁面雕刻着奇幻的图案，有张牙舞爪的长龙，有铁甲军神屠戮的盛景，每个人的动作、表情惟妙惟肖，连火焰的焰苗都精致得无与伦比。

塔高得可怕，人站在塔身下要不断地仰头，才能追随到最高处，它牵引着人的目光和崇敬，直抵天上。

周遭还有众多小型的塔群和祭坛似的圆场，主塔还没有建完，这些建筑也跟着竖起来，每一个都做得气势磅礴，简直比胤国的宫殿还要恢弘大气！

每个看到它的人只能想到四个字，惊心动魄。

夏国究竟要做什么？他们费心费力地修建这样的东西，只是为了标榜夏皇的宏图大略？

“这是一座通到天上去的高塔。”医师突然说话，抚着白易的肩。

“上天？”

“听说那样就能够直接跟神对话了。”医师不屑冷笑，“夏皇也是个痴心妄想之人。”

监工卷起鞭子，大声地叫喝，催促着人们到各自的地方去干活儿。数千人四散开来，赶紧开始干活儿。

巨兽的长吼踏地声、人们的呼号声，石块的碰撞翻滚声，火焰的蹿腾铁器的刮擦声，全部交织融汇在一起，营造出热火朝天的氛围。

太阳渐渐升上天空，气温越来越高，每个人手上的活儿却没有停的时候。

白易搬着石块，靠近医师：“夏国那么多武者，为什么还要人直接堆砌？用那些功法神通比这样快多了吧？”

“你说的有道理。”医师眯着眼看向通天塔，将绳子搭上了肩膀，“这是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