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9醉里水乡 (1/2)

张健把他炖的野猪腿，也不用菜碗盛，在桌子下面垫一个竹垫，一大锅端了来，热雾袅袅，香气四溢。/34/34936/张健还没坐下来，狗呼地一声往院落里窜。刘艳梅白了韩宝来一眼，娇声娇气说道：“你一回来，院子里不得清静了。”

韩宝来鬼笑着说：“饿鬼来了。我们快吃几点，再给他开门。”

丁小艳拉住他，用话激他：“有本事的，说到做到；我们吃好了，再给她开门。”

刘艳梅酸不溜秋地说：“老相好来了，还坐得住？”

韩宝来瞪了她一眼，意思陈婆婆坐在这里，别胡说八道。韩宝来过去开了院门，原来是陈建功大哥和贺玉娥支书两人闻讯而来。贺玉娥提着竹篮，陈建功提着一个五十斤重的酒桶，看那颜色，知道是好的瑶王酒。

陈建功也有点偏瘦，虽然不是扛过来，只是从猎豹车搬下来，五十斤累得他喘成一团了。韩宝来鬼得很，他接过贺玉娥的竹篮，可是篮子像生铁一般沉，他便嘻笑着说：“你两口子做的好事情，你两口子自己动手搞。我算是仁慈的，帮你拿一点。哟，这篮子也不轻啊，怕是一篮子腊肉吧？先说好价钱。咱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贺玉娥骂他：“出门见了大世面回来，咱村的规矩都不知道了？打平伙，还兴数钱的？是赶头牛来杀，只准吃，也不准收钱的。你坏了咱们瑶寨规矩，小心拿你浸猪笼。”

“你自己提着吧。我还是帮陈大哥抬酒。”确实如此，一菜篮腊肉，不一桶酒轻！估计是陈三点说的，吹了两三个月的腊肉了装一篮子，跟一篮子石头一般重。张健提一条野猪腿，累得淌黑汗。话虽这么说，昆哥、张健过来帮忙，一起提到了堂屋里。

韩宝来又出点子：“刚才，黑博士带来的野猪腿，他自己下的厨。你带什么来，我怕做坏了你的。还是你两口子做吧？”

“做做。谁怕谁？”贺玉娥掀起盖在面的报纸，哇，那是一篮子韩宝来爱吃的野味，什么獐子腿、黄羊腿、麂子腿、熏野兔等等。

韩宝来半真半假地说：“要是有人起诉你两口子，足以判终身监禁了。”

“我是花钱买的。人家猎人打下山，还不是要吃？难道还拿去喂狗？”

“是啊，有人买，有利可图。没有市场，谁还去打？”

贺玉娥并不怕他：“有本事，你去禁猎。他们敢打，我敢买。再说了，我们瑶家世代打猎，偏你来了，禁猎。怪不得把个老婆都吓跑了。”

说完，她捂着嘴，笑得身子乱颤。张健揭他的老底：“听他瞎掰，刚才一起锅，他先弄了一个猪蹄啃。”

陈建功是怕韩宝来的，他诚心诚意地说：“姑爷说得有道理。这猎该禁，野生动物该保护。下不为例。以后加大宣传力度——”

张健也不怕韩宝来耍官腔：“对，凡是以后打猎的，打到的猎物一律没收。送过来，我来做腊肉。”

“禁得了吗？大瑶山方圆八百里，猎户万。我告诉你，现在有个不成的规矩，不要拿到市场去卖，在山里自家吹腊肉吃。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难不成，你挨家挨户去搜查？”贺玉娥说的是现实，派出所收缴了各种猎枪、鸟铳，现在他们不用枪或铳打，他们用传统的挖陷阱、装梯、布铁夹子、安弶来狩猎，用弓弩来打猎。韩宝来曾经亲自查到了林业局食堂冰库里都是野味，乡干部、派出所干警暗地里照吃不误。

张健想得开：“吃吧。有种的，你禁去。今天没禁，咱们照吃不误。”

韩宝来抬起阴鸷的桃花眼，显出极度忧郁：“还是大力推广养殖技术。以养殖救野生。”

“有本事，你养去啊。你反对没有？没有啊。我也不反对。千万别用添加剂饲料去养行了。”张健翻着眼皮说，“看来韩宝来要吃现成的。你坐着陪阿婆说话，我去做。人家好歹是官，不在我们面前摆摆官架子，怎么显出他光宗耀祖了？衣锦还乡了？”

贺玉娥冲他拧着鼻子：“你再牛，我打电话把吴小凤叫过来，看你牛不牛？”

“姑奶奶算了。快去做吧。别吵得全村鸡飞狗跳了。”韩宝来真的怵吴小凤，这娘们是不讲道理的。贺玉娥毕竟还有几分畏惧他。说良心话，小香河村一个村禁猎，那也是天方夜谭。

韩宝来情不自禁地说：“其实什么野味不野味，我看陈浒煲的狗肉好吃。”

贺玉娥还是能治他：“那我打电话叫莫小桃过来。我保证一个电话过去，狗肉有了。”

“陈浒现在买的狗还是人家偷的狗吗？”韩宝来记得他找派出所所长周备战过来吓唬过他。

“没有了。他现在也不做狗肉卖？他不是每天开机动船吗？莫小桃开超市、管理小餐馆、小旅馆，现在小仙女温泉也是她跟陈晓珊在管。她可是能人呢。”贺玉娥说，“要不，我打年电话让他过来向你做个汇报不得了吗？怕什么？莫小桃还拿着你跟她的桃色故事说得绘声绘色呢。”

韩宝来还是心虚：“跟你老公做菜去。我不招惹她，省却烦恼无数。我只要你们日子过得红火，我放心了。回家能讨杯酒喝，我心满意足了。”

韩宝来先侍候陈婆婆吃，他套了薄膜纸手套，将野猪蹄扯成细丝，陈婆婆牙不好，这样可以慢腾腾吃。但陈婆婆喜欢吃猪皮子，喜欢它的油腻。韩宝来不敢让她吃多了，油脂对老年人的心血管不好。但陈婆婆是不在乎的，人家说动物内脏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