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5敲山震虎 (1/2)

市长办公室早早坐着三位不速之客，他们已经喝着茶，正襟危坐等着他自投罗。/46/46026/诺大的办公室显得有点异样的空洞，窗帘拉开，窗户打开，没有开空调，窗明几净，办公桌、书柜、转椅、茶几、沙发一染不尘，还是保持韩正当年的布局。韩宝来并不陌生。

接待他们的纪委书记陈思危，陪着韩宝来走了进来。陈思危做了一个简单介绍：间这位是央巡视组组长闻声震书记、左边这位是省纪委书记贺铸，左边这位是省高检书记彭玉年。三位大领导还是与韩宝来握了手。韩宝来心里一格登，好大的阵势！纪委书记亲自把关！

贺铸示意陈思危退了出去，门随手给带。贺铸示意韩宝来坐在三人对面的椅子。

贺铸开始了问话：“最近在忙些什么？”

韩宝来如实回答：“义演回来，在北京参加人艺《雷雨》的演出，回来顺便去了一趟长沙。前天回的潇湘市，今天还在双牌县一个瑶家山村。”

贺铸茶杯盖子盖了，平声静气地说：“有人说你回家帮人擦屁股来啦？”

韩宝来脸肌肉抽搐了一下，浑身一震，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懂擦屁股什么意思。”

贺铸脸浮起轻蔑地笑：“韩宝来同志，别自作聪明，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们不知道。我们没有线索不会找你。说吧。你此次回家有什么秘密差使？”

韩宝来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真不知道他们掌握多少线索，他思索良久：“我回家看望公路局的父母，老爸的级下班到家里来一起吃了一个饭，他们没提要官的事情。来的时候提了礼物，我全部退还给他们了。”

贺铸嗯了一声：“没错，这件事，你做得光明磊落。还有没有见某某老领导呢？”

“哦，下火车的时候，是党校校长周朝晖接的火车，我们一起去韩正书记家吃了一个便饭。当时周朝晖夫人张玉屏也在。我买了一条河鲤鱼，是我做的。”

“吃完你走了？”贺铸步步逼问。

“当时，我让我的秘书梁晓菁、办公室主任李雨欣分别送张玉屏书记和周朝晖校长回家，他们喝了酒，怕给交警拦住查醉驾。后来，她们接我走了。车有记录仪，你们随时可以调看。”韩宝来真聪明，当时搬东西是另外一台车，他确实坐在红旗旗舰车走了。

他们互相交换了眼神，彭玉年问：“你当时跟韩正谈了什么？”

“先是说全球慈善总会抗击雪灾募捐义演的事情、再说了长沙国际美食节的事情、然后说了北京《雷雨》话剧演出的事情。对了，说着，说着，说起了韩名浚兄弟怎么不回家。我说，他在北京签了滚石集团为期五年的合同。韩正书记说，百善孝为先。起码也要先回家一趟跟父母见个面。吴玉章说，孩子忙工作，你何必拘泥于这些小节呢？韩正书记说：是你事事护着他，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父亲！你看他有不有一个电话打回家？于是，两口子互相指责，发展到后来，两人撕打起来。我从调解。好说歹说，劝韩正书记睡觉了。然后是吴玉章阿姨送我走的。”

贺铸冷不丁问一句：“韩正有没有说：这种恶妇不能留，她是人面兽心，胆子其实豺狼还大，贪欲大得不得了！”

韩宝来眼皮子一颤，韩正喝酒说话大喉大嗓，这话竟然给人听去了。韩宝来说；“骂了。他是骂吴玉章阿姨娇生惯养。顺其发展下去，又是一个祸根。韩正骂儿子败坏他的门风，骂吴玉章护短。”

“可是，我们的解读不一样，吴玉章有收受他人贿赂之嫌，韩正骂她贪得无厌，什么人的礼物都不敢接。”

“我不知道，他们吵架是为了教育儿子的事情，没有提其他。至于说，吴玉章阿姨有没有收受贿赂，我真不知道。我名义当市长助理，我还没来到及到这个办公室办公，我给总理抽调到国务院抗击雪灾应急办去了。虽然回来两天了，我还没来得及走进办公室，还没接手具体工作。”

“张玉屏跟韩正什么关系？这个，你总该不知道吧？对组织谈话，你一定要如实反映，不得有任何隐瞒，更不能有任何包庇。你知道，如果不及时查出个别同志的错误，他自以为能瞒天过海，以后在别的工作岗位为所欲为，会给党和国家造成更大损失。相信韩宝来同志应该懂得这一点，你要如实反应问题，既不能凭空捏造，也不能知情不报。”

“知道。”韩宝来咽了一泡口水，这三个老头有茶喝，并不允许他泡茶，他老大不快，但嘴巴说，“我当时听组织说，要考察张玉屏书记，准备让张玉屏书记担任市长，跟韩正书记做搭档。以前只是纯粹的下级关系，张玉屏书记在双牌县，韩正书记在市政府，两人有交集，但并无太深的交情。韩正同志反而与周朝晖校长关系很好。因为周朝晖曾经给他过党课，两人有师生之谊，在一起吃饭，我见过几回。有一次，我帮小香河卖鱼，鱼没卖掉，便找张玉屏书记帮忙卖鱼，也是周朝晖校长陪同韩正过来吃晚饭，当时还有一个外籍人士，对了，他是世界投资银行考察专家杰弗森先生。我做的菜，我杀了一条二十斤重的石斑鱼，这条鱼，张玉屏书记是数了钱的，三十元一斤，收了六百块钱。杰弗森先生说这条鱼值钱，要是在欧洲，这么大条鱼，拍卖价可以达到十万欧元。我还不信，这次真的去了欧洲，这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贺铸不甘心，抛出一个诱导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