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破碎 (1/2)

“咳，嗯。余生大叔，你是否愿意娶谢芷柔姑妈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并不豪华但却意外甜蜜的婚礼现场，已经十七岁的谢小宇在余生和谢芷柔面前一脸认真的说着，眼中却充满了笑着和狡黠。

“讨打是吧？是不是忘了你大叔的无影掌了。”余生一脸笑意，对着谢小宇挥了挥手臂，吓的谢小宇一下跳开。

“切，姑父你真是忘恩负义，要不是我，你和姑妈能走到一起吗？”谢小宇一脸忿忿不平，嘴里嘀咕着。

嘀咕完，谢小宇眼珠子一转，又笑眯眯的凑到谢芷柔身边，装作一脸委屈的对谢芷柔说：“姑妈你看姑父，他竟然想打我！以后一定要让他多跪搓衣板！”

说完，谢小宇朝着余生挤眉弄眼，然后跑开。

看着跑开去接待客人，张罗前后的谢小宇，余生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意。

四年来，如果不是谢小宇，他和谢芷柔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当然，现在的他也不再是一个医院的小保卫，已经是保卫科科长，手下有一群对他很服气很敬重的兄弟。

想着，余生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发现她也看向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柔情。

余生轻握住谢芷柔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暖，看着谢芷柔的眼睛，两人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

“静静，这是我常说余姑父，我那些本事可都是余姑父教的哦。这是姑妈，姑妈做饭可好吃了！”二十三岁的谢小宇带着他的女朋友特地来余生家中，说是感谢余生交给他的那些武功套路，才让他有机会英雄救美。

“姑父、姑妈您们好，我叫徐静。”叫做徐静的女孩羞红了脸，弱弱的向余生和谢芷柔问好。

今年余生已经四十岁，他已经习惯了也喜欢上了和谢芷柔平平淡淡的生活，没有了刀枪棍棒，没有了佛道仙神，却有了谢芷柔，有了家。两人虽然没有孩子，但却依然恩爱如初。

或许只有一个叫做余青衣的人，会偶尔出现在余生的脑海，让他会莫名的惆怅。

……

“芷柔，我们去乡下盖个房子，以后就住在乡下吧。”已经六十岁退休的余生看着陪伴了他三十年的妻子，看着她每天在医院忙碌，忍不住心疼。

谢芷柔听了余生的话，手上收拾碗筷的手略一停顿，这一次他没有在询问她，直接下了决定。

这是两人在一起很少见的现象，但每一次都能让她心头一暖。她知道余生是心疼她在医院忙碌，想让她好好享享福。

“好。”她对他微微一笑，虽然容颜已经衰老，但依然是那个让他心头宁静，只觉得天地都变得柔和的笑容。

……

“姑父，你吃点东西吧，姑母见到你这个样子，一定很心疼的。”谢芷柔的灵堂旁，看着眼前木然痴坐着，浑浊不堪双眼放空的余生。谢小宇压下心头的难受，对余生说。

“是呀姑祖父，姑祖母一直希望您好好的，如果看见您现在这个样子，她会很难受的。”谢小宇二十六岁的女儿谢灵灵在徐静身边，看着她从小就崇拜的姑祖父这个样子，忍不住心头一阵难受，开口安慰到。

然而余生还是木然的坐着，没有开口。

七十九岁的她终究没能熬过岁月，也没能熬过他，先一步走了。

他们说好，一定要是在对方之后离开，做那个承受痛苦的人。现在，他承受着这痛苦。

但是，他却一点没感受到痛苦，因为心都随她一起死了，还有什么痛苦可言。

木然的站起来，余生推开了过来扶着他的谢小宇夫妇和谢灵灵，朝着卧室走去。

颤巍巍的来到卧室，余生用颤抖的手轻轻拿起他书桌上精致的青色木剑。

这是他曾经和谢芷柔说了自己的经历后，谢芷柔瞒着他一点一点削出来的木剑。

他永远忘不了谢芷柔在他惊愕的眼神中将木剑给他时看他的眼神，他在谢芷柔的双眸里，看到了整个世界。

步履蹒跚的走出房间，在谢小宇等人不解的跟随中，余生来到了小院里。小院空荡，邻里已经回去，芷柔也已经不在。

“芷柔，你最喜欢我给你舞剑了，我给你舞剑。”

余生抚摸着长剑，嘴里喃喃着，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看着似哭似笑的笑容。

他身边的谢灵灵和徐静听到余生的自语，只感觉自己眼睛一下涩涩的。而谢小宇眼睛通红，他拉住了要去搀扶余生的谢灵灵，只是用通红眼睛看着余生。

他知道，现在谁也阻止不了余生。他了解自己这个姑父，这个教会他很多东西，自己最敬重的余大叔。

木剑很轻，但对于现在的余生来说，却重若千斤。他的手已经不在利索，持剑的手在颤抖。

挽了一个很难看的剑花，余生开始了舞剑。

这或许是他一辈子舞剑最难看的一次。每一剑都毫无美感，像是一个小孩拿着木棒胡乱挥动。

只几下，余生就已经气喘吁吁，跌跌窜窜。但他并没有停下，不管手中的剑有多沉。

身体一个踉跄，余生差点跌倒。谢小宇一个健步过去扶住余生，却被他颤抖的手推开。

“芷柔最喜欢看我舞剑，我要舞完。”他说。

谢小宇鼻头一酸，默默退开，仰头望着天空，却依然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