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阿拉伯数字 (1/2)

正午休息时，贾瑚教起了贺懋阿拉伯数字，以及前世小学数学用的一些算术方法。这令贺懋很是惊奇，只觉得阿拉伯数字有趣极了，学起来比传统筹码要快得多。

贺祝看了，却一点都不见怪，只远远的瞄了一眼，摸了摸胡子。

“小公子识得这西洋数字？”

贾瑚略感意外，他不知道阿拉伯数字是什么时候传入中国的，但记忆中应该要洋务运动以后才有人用吧？没想到这时候就已经有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挺合理的。自古以来华夏就没断过与外国的通商，两条丝绸之路都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了，阿拉伯数字传入中国也很正常。

于是贾瑚像个孩子一般，激动的说:“先生也知道这个？”

贺祝眼中泛起了奇异的光彩，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声音也带上了回忆的晕染。

“以前在国子监的时候，有几个后辈还提议过算学改革的事儿，说要用这个西洋数字来代替筹码。”

乍一听道“改革”这个词，贾瑚打了个激灵，只听过古代有变法，改革这么早就有了吗？忙问道:“改革一词可有出处？”

“后汉书就有改革一词，覆试之作，将以澄洗清浊，覆实虚滥，不宜改革。这是尚书令黄琼说过的话。”

见贾瑚有兴趣，贺祝兴致勃勃的讲起了黄琼黄世英的生平。说着提到了黄琼他爹，又顺带了介绍了一下他爹黄香的故事。

眼见着老爷子越扯越远，贾瑚赶紧将话题扯回来:“那算学改革成功了吗？”

听到贾瑚的问话，贺祝先是叹了一口气，顿了顿，说:“几个毛头小子，又没有立功立言，就这么愣头青似的提议，还是要改祖宗传统的大事，哪那么容易？”

“这个事情也就到了祭酒那里就结束了，几个娃娃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这会儿，大概都回乡教书了吧。富贵人家的，或是回去继承家业了，也未可知。”

“不过经他们这么一闹，国子监里的生员，倒是都研究了一番这个西洋数字。到底也没有简便太多，真正用的人也没几个。”

贺祝说完，见两个小娃娃听的津津有味的，不由得板起了脸，正色道:“不管用什么，算学终归是微末小道，经义子集才是正途。你二人日后不可沉迷于微末小道之上，荒废了正途。”

贾瑚是经历过后世，知道科学技术的重要性，对此话不以为然。贺懋不知为什么，也沉默着没有答话。

贺祝眉头一皱，脸色更深沉了起来:“我说的话，你们二人可知晓了？”

“知晓了”

“嗯，知道了。”

见二人应了，贺祝脸色减缓，让他们多休息半个时辰，离开了教室。

等贺祝彻底走远了，贺懋一下子恢复了活泼，央贾瑚继续教他。还说:“经义是学问，算学也是学问，同是学问，怎么就分高低贵贱了？爷爷他们才浅薄了呢。”

看着小小的人儿说出了这样的话，贾瑚只觉得这孩子，有前途！

就冲这话，也要好好培养他，以后，说不定就是个数学家了！

半个时辰后，下午的课程开始了。这天下午的第一个任务是绘画，照着样子白描一只鸟。鸟画完了，又练了一会儿字。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训练，贾瑚的书画都已经有了点样子，最起码跟三岁小孩比还是有点样子的。

事实上，虽然一个月只有两天假期，但是整个学习还是非常轻松的。

相当于一天一节语文，一节数学，一节美术兼书法，偶尔上上政治课。语文课也就是背背书，听听故事，惬意得很。

另两个孩子没有想到的是，嘴上说着不要沉迷小道荒废大道的贺祝，转头给俩人一人发了一本《九章算术》，说是九九乘法表背熟了之后就开始学里面的内容，先自己拿去研究研究。

《九章算术》　里都讲了些什么呢？

翻开目录，我们可以看到一共有方田、粟米、衰分、少广、商功、均输、盈不足、方程及勾股九章。

从名字可以看出，最后两章已经涉及到方程和勾股定理了。前七章看名字一时看不出来，贾瑚略翻了翻，发现第一章方田讲的是图形的面积和分数算法，第二章是粮食的按比例换算方法，第三章讲的是按比例分配，第四章是求边长半径和开方，第五章是体积，第六章是比较复杂的赋税问题，第七章讲的是盈亏问题，已经涉及到了一元一次方程了。

第八章贾瑚本以为是普通的方程，但是第一眼差点没看懂，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才发现竟似乎是矩阵？

我的天矩阵诶，这已经超出了义务教育的范围了。要不是贾瑚前世高中一开始没确定到底学文学理，暑假补课是语文数学的附加一起学了，作为正常的文科生，一辈子都不会学到矩阵这个东西。

贾瑚不由得看了一眼编撰人，发现是三国刘徽注解的版本。他不知道西方是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数学专著的，但《

九章算术》一定比他们都早。

震惊之余，有点自豪，又有点惋惜。自豪的是华夏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什么都比别人早了好多年。惋惜的是近代却没有什么大的突破了，或者说突破的速度慢了西方太多太多，一直在啃老本。

贾瑚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理科生。现在正在进行的私塾教育，可以明显的看到会比他大学里学的东西高明很多，专业很多。他会的数学知识，并不九章算术多多少，最重要的是，他只知其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