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褚女愁嫁，卫郎愁娶 (1/2)

褚晏玉走到三人跟前，笑眯眯地和红娘打招呼：“红娘，你气色好多了啊，等过几天再恢复恢复，堂哥带你去放纸鸢。”

红娘看他喜庆的样子，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一旁二夫人不待她回答抢先数落儿子道：“你又知道了，娘和你堂妹在说正经的大事，哪轮到你多嘴。”

褚晏玉也不反驳，嘿嘿一笑，冲红娘挤了下眼睛，仿佛在说“我娘好搞定，放着我来”。

“你今天怎么跑出来了？铺子里的生意扔下不管了？”二夫人又问。

“下午魏叔在掌柜，嫌我在店里净招闲人，干扰做生意，我就出来好让店铺里消停消停。”

二夫人知道自家儿子易招桃花，也无话可说，便叫过小曹道：“去把严婆扶来东厢房吧。”又转头叮嘱褚晏玉：“一会儿可不许你多嘴，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看着。”说罢先往东厢房走去。

红娘和晏玉并肩跟在后面，晏玉撞了撞红娘肩头，悄声道：“你别担心，我娘刀子嘴豆腐心，吃软不吃硬。别跟她顶着来，和原来一样多撒撒娇，保证什么都依你。”

红娘心想，看来这个明眸皓齿的小郎君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攻略秘籍”啊，便悄悄点头微笑给予了回应。

严婆进屋一见褚晏玉，马上天上地下的一通夸耀，把十里八街未出阁的良家闺女挨个数了个遍，只追问晏玉想要哪个，被晏玉嬉笑着搪塞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严婆坐下喝口水缓了缓，终于说起了正题：

“卫家夫人昨日又派小丫头来找我催起了说亲的事，我这好一通解释哟，知道的是咱们褚家小娘子身子骨还得再调调，不知道的要说我老婆子谱儿大不给人家认真办事儿呢！”

二夫人知她是在旁敲侧击，忙安慰道：“那真是要好好谢谢您了，如今红娘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比往日好了许多，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来，让我好好看看小娘子的气色。”

说罢严婆上手就撩起了红娘的刘海，仔仔细细打量起了她的脸来，那目光比学期末时渴望褚眉泄题的学渣们的目光更有探知欲，险些将红娘的脸盯出一个窟窿。

红娘的双手在袖口下牢牢扣紧，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想露出不尊老的样子。

严婆看了半晌，口中啧啧道：“褚家真是出美人啊，这么水灵的小娘子，若不是父母去的早，哪里轮得到卫家那黑……”话说到一半，忽然噤声，不再继续。

黑……黑什么？黑煤球？黑心贼？

原来是看自己无依无靠、父母双亡，这媒婆不定给自己介绍了什么奇葩人家来！红娘在心中腹诽。自己一千年后挑三拣四，三十年也没轻易把自己献给谁，这一世也定不能马虎。

二夫人也是十分担心，问道：“上回红娘刚刚病愈，我招待您招待得匆忙，也没有仔细询问。敢问这卫家的郎君人品如何啊？”

严婆忙道：“卫家的家境没得说啊！自从这卫小郎君出生，就像那福星临世，卫家圈里的老母猪连年长肉，肥得流油，每窝猪崽不下十只！猪油这边炼出来就直接送入那边黄鹤楼，铺里产的胰子，细份儿得开封府再也找不出第二家！十年来没有比卫家生意更好的商家了！”

且不说这婆子答非所问，光是听到这卫家是靠猪起家的暴发户，红娘心中已是十万头羊驼呼啸而过了。不是看不起这个职业，只是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怎么说也算个高级知识分子，和这种家庭出身的男子，能有共同话题吗？

不过转念一想，这卫家小郎君若真是品性低贱，那毛病自然也多，不如自己现在就套套严婆的话，最好问出些人品问题，当下就给否掉，倒省麻烦。

不等二夫人再多问，红娘按捺不住道：“家境如何红娘并不在意，可否请您仔细说说他的为人？”

二夫人不禁面露尴尬，刚和这丫头说过谨言慎行，怎么又露出了不稳重的样子来？而晏玉只当红娘对未来官人好奇心旺盛，掩面偷笑起来。

严婆倒是也不在意，反调笑道：“小娘子可别急，听我给你慢儿慢儿说。卫家本家虽是屠户出身，偏这家老爷娶了郑氏私塾家的娘子做夫人，自小对卫小郎君的教育可不敢懈怠，即使算不得文采fēng_liú，吟个诗作个对也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有不良癖好？”红娘忽然冷笑问。

“这……小娘子为何这样问？”严婆不明所以，磕巴起来。

二夫人此时虽然心中责怪红娘鲁莽，却也生起了疑窦——这卫家郎君若当真如此家底厚实、人品高贵，为何看上了普通商家出身，父母双亡又年岁着实“不小”了的红娘呢？

“我只是奇怪，卫家条件这么好，为何非要急娶我这父母双亡、无甚背景的命薄之人呢？我家这点卖藕粉攒出的嫁妆，怕是入不了卫家的眼吧？”

红娘问的直接，严婆嘴角的假笑愈发挂不住了。犹豫片刻，一咬牙道：

“实不相瞒，卫家郎君哪儿都不错，唯有岁数大了点，如今已是25岁了。”

“为何到25岁都未成亲？莫非是真有难言之隐？”二夫人也急了起来。

“并非大毛病。只是……卫小郎君外貌上许是随了他家屠夫老爷，生得粗壮肤黑，实在不受姑娘们的欢迎。哈哈……”严婆尬笑着。

只因外貌不佳？红娘竟不知宋朝是这样一个“以貌取人”的社会风气。

“不止如此吧？”一直默不作声看热闹的晏玉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