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荀氏父女 (1/2)

百余骑快马停顿于一片丘陵山地之前，为首的俊士正是奔赴舞阳县的韩瑜，此刻他正端详着一旁侍卫撑开的地图，似乎在凝眉思索着什么。

眼下之处也算是进入了舞阳县境内，距离县城只有二十多里路。但这天色阴沉得有些不对，一场大雨应该也要不了多久了。

“大人，已经快酉时了。”一侧的侍卫收起地图，开口提醒道。

韩瑜闻言点点头，众人一早就开始了赶路，路上的丘陵山路十分难走，待到天色昏暗之时一行人早已是人马困乏，难以再继续前行了。

“先找地方避雨休息，明日一早再赶路。”

“诺”

寻了一会儿，有兵士找到了一处倾斜的断壁，众人便齐齐前往生火休憩。

韩瑜静静地靠在石壁上，一面闭目养神，一面观察着脑海里浮现的地图，看着以自己为中心的这方圆十里的土地。

“哐啷哐啷~”

朝霞缓缓映满天际，天色中尚带着些鱼肚白，林中古道上却早早地传来了马车颠簸的声响，同行的还有十余位身着粗布衣衫的家丁护卫。

远远看去，与其说是商队还不如说是谁在搬家，马车后面还跟着三四只驮着货物的驮马，明眼人一眼就能看见驮马背上打包好的物件儿。

“这都走了半宿了，何时能到阳翟呢”

头车上的车厢里传出一声询问，一旁随行的护卫靠近马车窗头，拱手礼道：“荀公，这才走了不到二十里地，离昆阳县都还远，到阳翟怕是要等到后日了。不过听闻官军已经收复了阳翟，这次回去荀公就不用再愁了。”

闻言，车内的中年男子叹息一声说：“唉，总算是等到官军了，这蛾贼实在可恶，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荀家头上。要不是被族人提早察觉，恐怕昨夜我等都成了刀下亡魂了。”

闻言，跟在后面的一辆车上传来一声回应：“爹，既然咱们还能回阳翟，那为何不知会其它族人与我们一道离开舞阳呢”

前车里的中年男人闻言不禁语塞，许久才开口：“在他们嫡系族人的眼中，我们永远只是荀氏庶出的分支，只是可以随意呵来斥去的远亲罢了。有族中私兵拱卫，他们哪里会惧怕舞阳城外的蛾贼，又何须你我知会你我在外无人问津，你娘死的时候他们都不愿帮一把，如今却又要我知会他们你爹可没有这般高尚”

一提及故去不久的亲娘，两人皆是一阵沉默，似乎勾起了一些非常不好的回忆。

就在思绪远外之时，路边的密林中忽然飞掠出密集的箭矢，小商队的十来名家丁顷刻间就有七八人中箭倒地。坐在马车里的人也听见了车帘外的惨叫声，中年人惊恐万状地想掀开车帘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是迎面射进来一只箭矢洞穿了衣袖，所幸并没有受伤。

“啊啊啊啊有贼人有贼人，救我救我啊”

车里传出了惊恐的呼唤声，但密林里却冲出来二三十人衣衫不整的汉子，一个个脸上凶神恶煞的，踩着松散的草鞋提刀就将商队给围了起来。

为首一人扫视了一番装潢普通的马车，一看就知道坐马车的人只是一些寻常的行商旅人，几只驮马载的东西也不多，但应该也足够兄弟们果腹几日了。只是，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下，否则一旦官军剿灭蛾贼，秋后算账的时候那就麻烦了。

“一个不留杀”

一声令下，二十来人便毫不犹豫地提着柴刀冲了上去。

商旅的护卫本就不多，刚刚一番箭雨却又足足射倒了一大半，剩下的家丁也就四五人，在人数数倍于己的敌人面前，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瞬间全都被砍死在了地上。

一名贼寇扯下车帘，看了一眼车内的中年人顺手就一把将他扯出了车门，中年人一个踉跄没站稳，狼狈地摔下了马车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啊尔等尔等做什么光天化日，尔等要做什么”

后面的车里此刻也被人蛮横地拽出一位身着绛衣的年轻女子，女子容貌姣好，虽只是略施粉黛，但也仍旧让一群久久没尝过女人滋味的贼寇眼前一亮。

“大哥，这儿还有一个娇娘子”

为首的汉子早已是双眼发光，口水都快淌到了地上，像是看到了绝世美人一般，一步一步走向被丢在地上的女子。

那中年男人见状感觉到贼寇的恶意，按捺不住心中惧怕之意，只好趔趄地跑到自己女儿身前跪在地上磕头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小女年纪尚小，还未到出阁的年纪啊好汉”

“滚开”

那汉子一看有人挡住了自己看美女的视线，一番求饶的声音更是令人厌烦，不禁皱起眉头一拳抡过去将人打趴在一边。

那中年男人被一拳打倒在一旁，仍旧顾不得脸上的痛楚，爬过来抓住贼首的双腿央求道：“好汉，好汉，家女早已另配他人，还望好汉手下留情啊”

贼首闻言脸色更是阴沉，反问道：“老倌儿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方才你说你女儿还未到该出阁的年纪，这会儿又说你女儿已经许配他人，你这是框我吗”

言罢，贼首挥拳就朝着抱着自己的中年男人打了过去，待中年男人吃痛松了双手便有连连抬脚猛踹他的头。一旁的女儿早已是吓得泣不成声，几次想奔过来拦住殴打父亲的贼人，却都被一边的贼人死死拽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生生被人踹得昏了过去。

“爹爹爹”

尽管嘶喊声再怎么凄厉，却也难以挽救满头鲜血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