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百合的香味 (1/2)

蔡子陌沉默片刻，问道：“你确定要在淡季拒绝一个包房长住的客户？”

从经营的角度，这样做不亚于自残。但从情感层面，必须得这么做。刚才的测试，可以看出蔡子陌对栗知多少有点动心。

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一个有妇之夫，栗知绝对不能陷进去。蔡子陌这样的妖孽，有几个女人把持得住。

离婚已经够呛，再要傻傻地做别人的小那什么三的，栗知估计以后只能破罐子破摔，暗无天日。

栗知开始准备考研，这是天大的好事。她等着栗知自强自信，逆袭成功，而不是跟一个危险的男人暧昧不清。

“蔡先生，谢谢您的好意。我只能说很抱歉。如果以后有需要我跑腿的，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

秦桦的态度很坚决，蔡子陌思考片刻，没在坚持。住的地方有的是，但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原定计划。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离开可以，但张影的事情，你不能栗知知道，会影响她的工作情绪。而工作没做好，违反协议条款，就是违约，赔偿金数字会很漂亮。你自己掂量清楚。”

蔡子陌迈开步子往前走，忽又停下，补充了一句：“你哪来的自信，我会看上你民宿的人？”

变态的霸气！

有种刚才别中招啊，是谁站在阳台上偷窥这边，一听到有动静便打电话，又是谁急忙赶过来。

真是一只鸭，还没死，嘴巴已经开始硬了。

第二天，栗知踩着时间点上了蔡子陌的车。她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表妹为她操碎了心，睡得没心没肺，这会看上去又是好汉一条。

想着是给一个眼神不太好的老人读报纸聊天，她今天是素颜出门。这样，回来可以倒头大睡，不要卸妆洗刷大半天。

一进了园，她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老奶奶优雅地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背挺得直直的，没有因为老年钙化而佝偻。脸上的妆容非常得体，标准的外交礼仪。

站在她边上的是陶姐，内务总管兼秘书。

秘书？蔡子陌在车上科普的时候，栗知很纳闷。她有自己的公司还是什么产业，配有秘书？

蔡子陌说奶奶是国家部级干部退休，赋闲在家好多年，她有自己的基金，还有丈夫留下的公司股权。

栗知走过去，恭敬地叫了一声“奶奶”。

奶奶激动地伸出手，她眯着眼睛，似乎要站起来牵栗知。从她手摸索的方向来看，不是眼神不好，而是根本看不见。

陶姐帮忙把她的双手转向栗知的方向，蔡子陌则很配合地推了栗知一把。

双方如此默契地帮忙，栗知准确无误地进了奶奶的怀抱。奶奶抿紧嘴唇，强行忍住眼泪，只是搂着“孙女”。

搂了很久很久。栗知可以闻到奶奶身上百合的香味。记得上次蔡子陌来，也是带了百合。

原来奶奶喜欢百合。

毕竟当过大领导，见过大世面，失踪几年基本可以断定死亡的孙女，在她有生之年还能回来。这样的场面，栗知稍稍带入一点感情，都有想哭的冲动。

何况，奶奶是当事人呢。可人家愣是没哭，清秀的面庞倔强地保持平静。

是的，奶奶的面庞可以用清秀来描绘。

八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和六十岁差不多，在粉底的遮掩下，没有一点老年斑。嘴唇很丰满，不像普通老人那样缺牙瘪嘴，说话带风。

蔡子陌说过，奶奶没有生过孩子。现在所谓的儿孙满堂都是丈夫的前妻所出。

包括袁田的爸爸，也是前妻的大儿子。

深宅大院的故事情节果然不是栗知这样的独门小户可以想象的。

平日里，走街串巷的时候，但凡看到一两栋古香古色的院子，栗知总爱揣摩里头的主人，想象着人家在里头幸福美满的样子。

第一次送蔡子陌来了园的时候，她也推测过里头住了什么样的人，是什么名门之后吧。

奶奶双手捧着栗知的脸，从头发开始，慢慢地往下摸。额头、眼睛、鼻子、脸蛋、嘴唇，轻轻地抚摸。栗知想别开头，却见蔡子陌瞪着她，示意她配合。

如果是亲密无间的情侣，相拥抚摸是一种享受，可以碰撞爱的火花。

如果是自己的父母，也是一种难得的爱怜，亲情流动。可惜，父亲不在了。小时候他经常抱着她，很满意很得意地欣赏自己女儿的美貌，总爱跟妈妈争，说女儿是随了他的优良基因。

但是，被陌生人这么抚摸，说不上来的怪异。

栗知想到父亲的时候，眼里噙了泪水，滴在奶奶的手上。陶姐朝蔡子陌竖起一个大拇指，厉害，找的演员这么入戏。祖孙相认，是该流点眼泪。

蔡子陌则低了头，不自然地看着脚边不远处用木条种的多肉和青苔。

“田田，还是那么不爱化妆，忘记奶奶说的话啦？只要出门，一定要化妆。以后跟小蔡出去应酬，可不能这么光溜溜的。”

袁田也不爱化妆吗？

“但是，不打紧，我的田田皮肤细腻，水润的很。”

“奶奶才是天生丽质，吹弹可破。”

谁都爱听赞美的话。即便是耄耋老人，也不例外。奶奶的嘴角扬起美丽的笑容。

从奶奶精致的五官推断，年轻时，她一定是个大美女，是那种在人群中明显出挑的那种。

不过奶奶是怎么摸出自己没有化妆的？

触感不一样吧。就像奶奶的手，摸在脸上，说不出的柔软润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