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梵尘论道（2） (1/2)

不知何时，已是月上中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竹楼也从不掌灯，月光仿佛格外眷顾这片园子。皎洁的清辉给静谧的莲池和婆娑的竹林披上一层神秘的银纱。万籁俱寂中，有荧荧的光辉从林间升起，这是一种状似萤火虫的灵虫，只在有月光的晚上出没，以虫蚁为食，名唤“月影”。

而月光笼罩下，竹楼内的对话，仍在继续。

只听梵尘道：“佛宗以济世渡人为宗旨，故此大多数弟子也如此奉行，所以即便是杀人的工具落到他们手里，也会成为救人的扶梯。反之亦然。

有一点星阑说得极是，善恶皆如枷锁。所以，无论何时，我们心中都要有一杆称，不可被枷锁束缚。都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殊不知，这所谓的规矩也不过是前人自以为正确的标准罢了，而这个标准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而善恶同样如此。星阑，不必拘泥于他人的说教，亦不必顾忌太多。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是非对错，不过是各人有各人的立场罢了。你要记住一点，人，从来都是自由的，不自由的只是心罢了，随心而行便是大道。

……

很多人认为修炼就是提高自己的修为，其实修心同样也很重要，心境不稳，再合适的功法也会走火入魔，心境稳固，即便原本有些瑕疵，也能从中推敲出专属自己的修炼之道。

正所谓万物相生相克，但凡有所冲突的，就有化解之法。正如你所说的雷系功法，想来也是有利有弊。真正的高手大能，拈花含笑间，便可伤人于无形，又哪里用得着释放杀气？”

梓月望着对面不急不缓，为自己解惑的老人。月光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仿佛远古传说里的佛陀，神圣睿智，仁慈悲悯。对于自己的无知，那双如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印不耐和轻嘲，只有对晚辈的关怀和厚爱。

梓月站起身来，对着端坐的梵尘郑重一拜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梵老解惑，星阑真如醍醐灌顶，恍然发现，自己以往的认知是多么狭隘，请受星阑一拜。”

梵尘微笑着扶起拜向自己的少年，心中一片熨帖，这孩子，自己不过是回答他几个问题罢了，怎么就拜上了？这些话自己不知对着那些小辈说了多少遍，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反应啊！

只听星阑又道：“梵老，之前是星阑的错，竟没有发现您是大智之人，错待了您，还请您见谅！”

梵尘却道：“说的哪里话？如今的日子可是老朽以前求都求不来的！你可不许学那些俗人做派！老朽可不想再搬一次家。”

星阑本想请梵尘换个住处，或是在竹林盖个小院，见他不乐意，这才作罢。而后又道：“梵老，那您介不介意星阑也在这里建一处竹楼，给您做个伴？”

梵尘失笑道：“鬼精灵，这整个莲华坞都是你的，还怕我不让你住不成？”

梓月嘿嘿一笑道：“那您可不要嫌我烦……对了，梵老，您看我们都是孤身一人，无亲无故的，不如，您就做星阑的爷爷如何？”

梵尘看向少年，那双一向清冷的眸子里亮晶晶的，神色间满是期待，像个完全没长大的孩子。可她本就是个孩子啊！只是骨子里的淡漠与言辞之间的沉稳，让人忽略了眼前的人，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

梵尘有些怜爱的摸了摸梓月的头，说道：“只要星阑不嫌弃，老头子以后就是星阑的家人了！”

梓月笑着点点头，说道：“真好，这样，我们就是家人了……”

梵尘看着这个笑得满足的少年，眸色有些复杂，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孩子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在她眼里，自己不过是有些智慧的老人罢了。

他认自己做爷爷，很大程度上，是感动于自己之前的这番话，并不图什么。真是一个水晶般纯净而又剔透的孩子啊，她伪装得虽好，但若是那些舌灿莲花的，轻易把她骗了去可怎么好？罢了，既然做了她的家人，自然要护着她的。想打她主意的那些人，可要小心了！

梓月解决了心中的疑惑，又多了一个爷爷，心里自然舒畅万分，便准备告辞离去。毕竟，老人家守了自己好几天，也该休息了，便道：“爷爷，不早了，您快休息吧，我这就回去……嗯，过几天竹楼建好了，我就搬过来住。”

梵尘却叫住他道：“星阑，你怎么不问爷爷有没有适合你的佛宗功法？”

梓月回过头，笑意淡了几分道：“佛宗功法，星阑可以自己找的，星阑今日只为求教而来，而且，也不是为了这个才……”

梵尘哪里不知道这孩子误会了，笑道：“你这孩子，难道爷爷还会怀疑你的用心不成，别的不说，爷爷的这双眼睛，可从来没有看错过人，真心假意，爷爷看得清！”

梓月看着有些嗔怪的老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好不容易才认了一个家人，可不想就这么失去。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有些讪讪道：“爷爷莫怪，是星阑想岔了。再说，像功法秘籍这些东西，不都是宗门隐秘吗？就算是家人，爷爷也不该轻易示人才对！”

只见梵尘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像个小孩子似的朝梓月眨了眨眼，哪有方才那番庄严的模样。说道：“小看爷爷了吧，星阑，这功法可是爷爷亲自创下的，别人没有权利外传，老头子我想传给谁，就传给谁，怎么样，厉害吧！”

梓月有些无奈，这个老顽童似的老人，真以为自己在哄小孩啊？真想说什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