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恕难从命 (1/2)

叶凡最终也没有来。

九幽吃不惯白粥，像是要和谁赌气似的，嗑了一夜瓜子。

早上起来，她的嘴角起了一个大火泡，上下嘴唇嗑瓜子的地方也磨的很疼，曼珠又好气又好笑，偷偷给她调了一碗蜂蜜水降火。

好不容易尝到甜味，九幽让曼珠把那一小瓶蜂蜜藏好，谁来也不分了。

叶凡一大清早就离开县衙去调查干旱原因，灾民们吃饱喝足攒了些力气，也纷纷要出去帮忙，叶凡选了两个身板稍微结实些的汉子跟队，剩下的人还是在县衙里。

灾民中有十几例高烧不退的人，叶凡担心是疫病，就把他们隔离起来，嘱咐旁人掩上口鼻小心照顾，等国医馆的人来了再诊治。

九幽不想留在县衙，想了想，她拉上了曼珠，从后门溜出去找叶凡。

护卫们都忙得焦头烂额，谁也没注意到九幽已经跑出去了。

曼珠跟人打听了叶凡的去处，两人一离开县衙就往县外农田的方向走。

寒冬凛冽，刮骨一样的冷风卷起细沙尘，顺着干燥的空气被吸入鼻子，呛得人直咳嗽，走到勉强可以称之为街道的土路上，路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两旁的房子也是四处漏风，七零八落，被风一吹就摇摇欲坠。

九幽用衣袖挡脸，沙尘迷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索性展开灵力造了一个半圆形的屏障，把自己和曼珠保护在里面。

曼珠跟在她身后，虽然看不见屏障，但还是可以感受到灵力的神奇。

西北多山，两人来到农田后一望，九幽一眼就看到了叶凡正和一群人站在山脚下。

她见到叶凡总会不自觉地高兴起来，提起裙子就跑过去。

曼珠见到她这样，也只当她是童心大发。

和九幽在一起久了，她甚至觉得这位美丽天真的贵妃娘娘是不会爱上一个人的。

叶凡大老远就瞧见一团红色身影像是小火苗一样朝这边跑了过来，他停下交谈，看着九幽，满眼都是温柔。

九幽一溜小跑，曼珠都没跟上她。

她跑过来以后，众人纷纷跪地三跪九叩，大呼：“参见贵妃娘娘！”

九幽道：“不用跪我，起来起来，喂！叶凡！你出门怎么不叫我一声？”

叶凡看到她头发上沾了一片小枯叶，很想帮她拨掉，但在众人面前，他也只能保持君臣之礼：“贵妃娘娘，末将看您还在休息，不敢打扰。”

虽然他是毕恭毕敬的，但九幽就是受不了他的毕恭毕敬。

这时，一个汉子哽咽的说道：“娘娘您来了西丰县之后，不仅让我们吃饱肚子，还能去县衙避寒，呜呜……娘娘您和将军真是大好人……”

“耶？”

九幽看到那汉子痛哭流涕，周围其他穿的新棉衣的灾民也跟着痛哭流涕，一时间不知怎么回应。

还是叶凡止住了他们：“先不要哭了，灾情还没有解决，咱们还是先找找旱灾的原因吧。”

最先哭起来的汉子擦擦眼泪，领着叶凡他们往山里走：“说也奇怪，这座山里有一个泉眼，每当旱灾将至时，它就先干涸了，当旱灾过去之后，它又会流水。没人知道它的水是从哪儿来的，我们都叫它报旱泉。”

叶凡问道：“这报旱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个汉子道：“

好久了，我爷爷小时候就有这个泉眼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附和。

“是啊是啊，我太爷爷那时就有了。”

“我也听姥姥说过。”

九幽饶有兴味的问：“那泉眼下面有什么？是不是地下河？”

“县里人也都这么觉得，但是之前组织过不少人去挖泉眼，都挖了很深也不见地下河的踪影啊。”

“那可真是奇怪了。”

“是啊……”

叶凡跟着往山上走，报旱泉在县志里也有记载，它的出现，就是在县志最早记录了干旱的那一年。

四百年前。

他隐隐觉得大旱和报旱泉只是表象，真正的原因，等到去了以后才知道。

鬼车被派去找押送灾银的杜靖宇杜大人了，九幽没了坐骑，只能用自己的两脚走路，山路崎岖，山石又多，就算穿着特制的鹿皮小靴，九幽还是走不动了。

她也不管人多人少，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嚷嚷起来：“我不走了！脚疼！累死了！”

曼珠早知道她是个不懂规矩的，但万没想到她连体面都不要，直接在路上撒起泼来。

众人纷纷回头，也对这娘娘的德行有点傻眼，曼珠特别不好意思，赶紧过去哄道：“娘娘，很快就到了，您是来赈灾的，要不咱们再坚持一下？”

“不。”九幽两眼直直的看着叶凡。

那意思十分明确了：我走不动，你背我。

叶凡看了看她，走过来。

九幽心里一喜，正要伸手让他背着，叶凡却是在她面前单膝下跪，温声道：“那娘娘就在此等候吧，末将上去查看之后，再回来接您。”

“啊？”九幽撑着石头直起身，“你是要不管我了，一个人走？”

“末将不敢，只是娘娘脚疼的话，在此地休息一下比较好。”

“……”九幽愣愣的看着他，发现他只是低着头，不看自己，遂气愤的站起身，不住的跺脚道，“我要你背我！听到没有！”

曼珠脸色一变。

这……

可就逾矩了啊……

叶凡依旧跪着，八方不动：“娘娘，男女有别，恕末将不敢从命。”

“叶凡！”九幽攥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