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谋（下） (1/2)

裘荣的最后一个字语调上挑，而后身子往后撤，表情玩味的盯着柳巍山，看着他张着嘴目瞪口呆的模样心中刚刚积攒的怒气才算消了些许。

柳巍山听完这句话，后背的汗已经出来了，方才的醉意已经随着汗发散不少，一直被浸泡在酒里的脑子现在才算是清醒，刚才一直握着裘荣的手也渐渐松开，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皇上没有理由从杨子宁手上夺权，这绝不可能！”

裘荣看着柳巍山的反应，是发自心里的瞧不起，就这个胆量凭什么往上爬？裘荣还嫌柳巍山的反应不够大一样，又是笑着说，只不过这回的笑是奚落，“柳大人如今得圣上青眼，圣上也没和柳大人说吗？皇上有意让靖王挂职随西北军同赴西北，杨子宁曾在靖王手下得其照料，这和靖王重掌兵权有什么区别吗？而且还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是吗？”

说着尤嫌不足，不看柳巍山的反应接着说：“柳大人，刚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说靖王记不记得？之前你在柳州靖王功高这才相安无事，现在靖王重新接触兵权，身后又有皇上最宠爱的清河郡主，柳大人你又该如何自处呢？”顿了顿又一字一句的说：“杀母之仇呵！”

柳巍山背后的衣裳已经彻底被汗浸透，方才的得意之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恐惧之色，以及满眼的心虚，他太知道这件事对江起云来讲意味着什么。

柳巍山的眼珠子来回转，寻思着解决办法：柳淑柔吗？不，皇上的妃子无数，绝不会为了柳淑柔无缘无故的处置江起云，而且女儿是自己最后翻身的稻草，现在还不是用到她的时候。那还有谁？柳巍山将自己进京以来打交道的所有人在脑中滤了一遍，发现一个能为自己出头对抗江起云的人都没有，柳巍山现在才从安逸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和自不量力。

眼神瞥到裘荣，对，裘荣，他和江起云也是对头，今天既然他来了就一定是有缘故的。柳巍山这时候总算是聪明一回，翻身下椅子跪在地上，匍在地上扯着裘荣的衣衫举到头顶，毕恭毕敬的说：“大人，大人是聪明人，我是糊涂人，还请大人给指条明路，我一定结草衔环当牛做马回报大人。”

裘荣看着柳巍山还算上道，看着他瑟瑟发抖的跪在脚下，半晌俯下身架起柳巍山表情真挚的说道：“本官今日来可不是让大人这样的，是来找大人合作的。”

柳巍山眼神迷茫，没说话，裘荣多年练武架着一个柳巍山倒是不费什么力气，将柳巍山架回椅子上，说道：“我来和大人合作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看着柳巍山还是满脸茫然，裘荣眼神闪了闪接着说：“皇上之前收兵权是为什么？”

柳巍山想了想，回道：“功高震主。”

裘荣点点头，接着问道：“那现在又为什么让他重新接触西北军了呢？”

“因为他得了皇上的信任。”

柳巍山还不是十足的笨人，顺着裘荣的话脑子也慢慢清醒了点，最重要的事他知道裘荣这次来不是要害他。

裘荣十指交叉，眼神中狠厉异常，吐出口的话也是凉气十足，“那就让皇上永远对他失去信任。”

论揣测圣意十个柳巍山都比不过一个裘荣，更何况左右皇上的意思，柳巍山不懂，于是开口问道：“还请裘大人明示。”

朽木不可雕，裘荣心中暗自恨道，然而开口却是很有耐心的样子，“靖王谋反，还怎么随军去西北呢？”

谋反两个字从裘荣的口中轻轻松松的说出来，着实给柳巍山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而后转过头瑟缩着看向一脸无所谓的裘荣，咽了口口水说道：“大，大人，这谋反可不是能随便说的啊，再说，就算咱们说他谋反也得有证据啊。”这会儿的柳巍山可一点都不糊涂，瞪着眼睛说道：“就算这事成了，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过，那我……”

裘荣笑着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柳大人，您的女儿是皇妃，你是皇上的九族，怎么能是他的九族呢？至于这谋反嘛——”裘荣冲柳巍山招招手，“私藏龙袍，罪同谋逆。”

柳巍山瞪着眼睛，张大了嘴，怔了片刻才磕磕巴巴的说：“私，私藏，龙袍？”

裘荣似乎是不愿意再多说，冷下脸来看着柳巍山道：“东西我已经放进靖王府了，至于怎么派人进府去搜就要柳大人自己想办法了。”

柳巍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我？”

裘荣现在已经不是冷着脸了，而是已经显出了怒色，“柳大人莫不是要本官去吗？本官这双手可是干净的很。”说完在柳巍山的面前张开手，柳巍山听出他话有所指，想起刚刚自己搭在裘荣手上的动作，心里发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正想着，裘荣已经站起身往厅外走去，柳巍山赶紧跟着起身亦步亦趋的跟着，裘荣眼瞅着走出门外，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冷笑一声，反手右手拇指中指朝上掐住柳巍山的下颌，阴鸷着说道：“柳大人，保重，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情，宫里的娘娘伤心过度留不住皇嗣才是大罪过。”

柳巍山整个人随着裘荣手上用力，脚跟已经慢慢离地，脸因为上不来气憋得通红，一直摆着手，裘荣斜眼看着柳巍山，手上不松，又说：“你手上的几个人还是处置干净的好，要是料理不好，本官…你一起料理。”

说着猛地松开手，转身迈开大步走出去。

柳巍山跌坐在地上，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