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狗皮膏药 (1/2)

梵沐瑶静静站在那里，不用说话也不用故作姿态，便有一股超凡脱俗睥睨众生的气势，这气势是任凭有些人再怎么学也学不来的。

眼见梵沐瑶就那么站着也不见半分落魄之感，冰凝笑容掩盖下的银牙几乎要咬碎，这般落魄竟还这般高傲！

她一向自信，除了在以前那个天之娇女的梵沐瑶面前。但今日，她竟又有一种东施效颦，假货见了真货的挫败感和强烈的不甘。

她要打破她的平静，要让她出丑！让她颜面尽失！

冰凝下意识看一眼周莫轩，恰好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惋惜，当下妒火中烧，她压下怒气面不改色，轻轻扯了扯周莫轩衣角:“莫轩哥哥，大小姐真可怜，那么美的一张脸毁了，我听师父说，这疤是治不好了的。如今大小姐生活窘迫，我们就帮帮她吧！”她微皱着眉眼含期待地等着周莫轩回答，心中则在想:你再看！你再看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冰凝在提醒他，梵沐瑶的脸已经毁了，她这一辈子都会如此丑陋，梵家大房失势，梵沐瑶会永远落魄下去，而她却是被六品炼丹师看中的人，她才是他的良配！

亦在告诉梵沐瑶，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现在的她不过是个可怜的丑八怪！

只是这话却说得十分隐晦，乍一听确实没毛病，药铺里人来人往，无人不觉冰凝姑娘人美心善，一句句褒奖纷纷响起。

周莫轩沉吟了一会儿，随后道了声:“嗯。”转头看向冰凝，温柔地抚了抚女子的长发。

梵沐瑶自是听得出那话里的意思，她低笑出声，向前迈进几步，与三人保持一丈之远。

淡淡启唇:“其一，我再怎么落魄也是有血统的梵家大小姐，而你们只是梵家长老之子女，论乞讨，寄人篱下，你们比我适合。其二，你冰凝不必惺惺作态，这样只会应了一句‘丑人多作怪’。

其三，我梵沐瑶的未婚夫此时站在梵家长老之女的身边，在众人面前勾勾搭搭，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脸，等我和你退了亲事，你们再腻歪也不迟。其四，我确实没钱，既然你们也说了愿意为我结账，那本小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伙计，一层这些药材我全要了！”不理会这几人黑掉的脸色，以及骂骂咧咧的冰柯，梵沐瑶直接吩咐，清脆豪爽，一掷千金。

那店铺伙计本来接到这么大一笔生意应该高兴，但这梵姑娘好像没钱啊。

梵沐瑶似看出了伙计的心思，指着那三人，道：“他们给钱。”

那伙计顿时喜笑颜开，态度十分友好，“好的，梵姑娘，您看是给您送回府上还是……”

梵沐瑶背对着几人，一边悠哉游哉上着台阶一边说道：“我自己来取，你只管给我看好了，可一样不能少！”

那伙计忙应了一声“好嘞，您放心！”便差人将这喜讯汇报给药铺掌柜，另叫几人在门口告知后来的顾客药材不卖了，自己则尽职尽责地看护起来。

冰凝几人脸色十分不好，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整个药铺的药材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和大哥带出来的钱加一起都不一定够，但有这么多旁观人做了见证，抵赖岂不是很丢面子，贻笑大方？

该死！她只是客套一下突显自己善良，谁成想梵沐瑶那女人竟然真的毫不客气，害她做了冤大头！就连她自己想要的药材都搭了进去！

不行！她一定要找回来！正想着，冰凝便要上那二楼，冰柯和周莫轩紧随其后，但那伙计却挡在那里，无奈几人只能等药铺掌柜过来结账。

周莫轩岂能让自己心悦之人掏钱？便殷切地一己承担了药材的全部金额。

三人紧接着追上二楼，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二层的空间较一层小了许多，却显得开阔不少，药鼎之类集中摆在一侧，墙壁三侧各摆置一个货架，各自放置按照价格中高低分类的针器。

梵沐瑶视线在那低价货架上快速扫过，边视线逡巡边沿着货架走向中价位部分，这次她浏览的速度放慢了一些，却也是未作停留边走边看。

此时，男子朗润低沉的声音，竟有丁点温情地唤着她的名字:“沐瑶。”周莫轩从楼梯口越过其他顾客径直向她走来。

梵沐瑶已经走向价格最高的那排货架，认真地挑选着银针。

早在他们三个走上二楼时，她便已经注意到这三人，只是她现在并不想理会那些闲得肝疼，刻意来找她麻烦的人。

尤其是这个周莫轩，若是两年之前他这般急迫寻她，她只会开心地奔到他身边亲昵地叫一声“周哥哥”。但是现在，以前的梵沐瑶已经死了，她对这个道貌岸然的男子只觉得恶心。

梵沐瑶和周莫轩本是青梅竹马，算得上是郎才女貌，从小便定了亲，有一纸婚约。

周莫轩也一直很疼爱宠溺她。

三年前她修为受损，周莫轩竟也一如既往地呵护她，她以为这便是深情，以为周莫轩是她的良人。只要是她的修炼功法，难寻的丹药，她都会毫无保留分享给他。

而在这之前，梵沐瑶一有时间便会为他护法。

正因如此，周莫轩的修为才很快提升，得到了周家家主的赏识，从一众公子中脱颖而出成为家主继承人。

一年后，她梵家大房被害，她亦毁容。周莫轩只特意来看过她一次，还是为了验证这一事实。

她不会忘记当她满脸血污浑身是伤趴在那暗红土地之上时，他眼中嫌恶的目光，以及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