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与神共言 (1/2)

白色。

他身处无尽的纯白之中。

柯文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他伸出手试图看清自己的手指，但眼前一成不变的纯白让他怀疑自己的身体是否已经做出了这个动作。当他开始腻烦这单调颜色的时候，纯白中出现了一丝黑色。

“很高兴能和你交谈，柯文。”

黑色的字迹，仿佛诡异的黑焰般燃烧着。

“你是谁？神吗……里世界已经消失了，你为什么还能出现？”

但在柯文发问的刹那，他就已经自己明白过来。

先辈曾说过除去垃圾场神无处不在，谁说神必须在里世界中才能存在？所以他们所有的举止言行都被神看在眼中，而这也是神显化在柯文眼前的原因。想到这里，柯文大笑起来：“没想到神还要同我辩解！”他笑完，眼神已经变得阴狠，“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因为外面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先辈也曾说过这句话，外面没有变得更好。

“如果我出去会死吗？”柯文问道。

“当然。”

神的回答，让柯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似乎我对你有所误解，可能由于我本身对高位者的不敬……”柯文缓慢道，“但鉴于你无法在我面前撒谎，我就暂且相信你不想让我出去是为了我好。”

神没有回复，祂知道柯文的疑虑还没有打消。

柯文抬首道：“我们的先辈为什么要毁灭巴别塔？”

“因为他们无法面对现实……我无法拯救这个世界。”

黑火般的字迹鲜明刺眼：“我骗了他们。”

“这个世界由天空的神和地上的人类组成，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大地上的兴亡。但是有一天，死亡来临了。”

“神也会死？”柯文讥讽道。

“我们不会死。”黑炎迟了片刻才缓缓出现，“但我们会被‘死亡’杀死。”

“什么意思……”柯文毛骨悚然，“你是说死亡是某种实质性的存在？”

“人类不是也无法明白自己衰老的理由吗？所以你又如何确定自己不是被‘衰老’杀死了呢？”神回答。

“但如果你比死亡更强大……”柯文欲言又止。

“我就能不朽。”

柯文终于沉默了，他慢慢消化了一会巴别塔的世界观：“死亡是什么？”

“我无法回答。”神的字迹触目惊心。

柯文曾在梦里见过神战，那一片从远方蔓延的明亮的黑色他犹有印象。那恐怕就是言神所述的“死亡”。

“在我看来，你还没有被死亡杀死。”

“只是时间问题。死亡不会放过任何祂看中的东西，也许我已经是这里的最后一位神明，所以人类才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如果我也被死亡杀死，这片大地上将不存在任何生机。”

“所以巴别塔是用来救你的？这通天之塔是为了把你从天空拉到地面，从而摆脱死亡？”柯文笑了。

神似乎不愿承认，祂默默沉吟片刻才道：“是的。”

“他们是因为知道了你的谎言，所以才把巴别塔毁成这样的吗？”柯文问。

神没有回答，柯文就当祂默认，继续道：“所以你才骗他们说你建塔是为了拯救世界，其实你只是个自身难保的落魄神明？”

“是的。”

“这就是巴别塔的秘密？”柯文摇头，“不，不对，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他没忘记那个支线任务，解开巴别塔之谜，如果他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那任务为什么还没显示已经完成？

他的眼睛变得森冷而狐疑，柯文大声道：“让我出去！”

神没有应答。

“我就知道是这样，你把我困住了对吗？”柯文低笑，“如果你能把我困住的话，你恐怕早就这么做了，但你还是选择了让我知道了那么多事……你没有困住我的把握，对不对？”

柯文双拳骤然握紧，在无限的纯白里，一道道黑色荆棘攀爬上他的身体，这次黑河不仅蔓延到锁骨，还顺着他的脖颈覆盖到面颊，而另一部分向胸膛延伸，仿佛交错纵横的黑色树影。柯文深吸一口气，一拳轰向他面前的白色！

咔！

拳锋落点处，有一道道黑色蛛网般的裂隙绽开，而他的右拳也钻心的痛。

“我很好奇在你的刻意隐瞒下——”

柯文狞笑着再度举起左拳向裂痕中间狠狠砸下！

“是什么样的秘密！”

柯文睁开眼睛，他猛地跳起，看向自己的界面——

他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但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人用言语拖住。能够侥幸从无限纯白的梦境中脱离，他必须争分夺秒的去求证——

柯文先找到李初：“叫上第七秋，我们必须去下层。”

李初看着他带着笑意和冷厉的双眸：“你还是把神得罪透了，我就不该放任你去调查……事到如今我还在说什么呢。”他无奈的一叹，突然想起了两人还在影院时柯文附耳所说的话。

“我这个人喜欢往深的地方跳，还喜欢拉着别人一起……”柯文顿了顿，“你要有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

可能柯文就有这种邪异的能力，让人明知结果，却忍不住仍跟他一起堕落。或许是因为在柯文眼中，永远看不到恐惧和绝望。他一直是给别人带来死亡的那种姿态，所以很难想象他落败的样子。

“因为我是对的。”柯文一笑，拉上第七秋就往主门跑。第七秋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要把门打开。”柯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