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元日 (1/2)

主动上奏前往平定鬼方的小贾将军不愧为将门虎子，前方捷报频传，大军一直把外敌赶回了嘉明关附近，战事方开始胶着起来。

连日的大胜，让武将家的姑娘纷纷扬眉吐气，后宫中，连即将临盆的梁宝林都兴致勃勃地出来兜了一圈，一宫主位的秦淑媛的眉头皱了半天也没说什么。

梁宝林是守备千金，身体倍棒，揣着肚子也能花园里走上两个来回不觉得累。估计这几天小皇子就该出生了，梁宝林已经准备好了适当的东西，包括催产的药物。

元日出生的皇子可是吉兆。

秦淑媛在宫中许久，梁宝林有什么打算两个月前就猜到了，但是假装什么都没发觉，还让掌事的大宫女帮忙把手脚做得更隐蔽。

永安宫已经不温不火很久了，比起近期第一个产子的花美人，坑了一把叶充仪的刘宝林，还有搅得宫中风风雨雨的僖美人，她就堪堪比大明宫那位好一些，至少不是进位全凭父兄抬举、平日里只敢偏安一隅。

梁宝林也有身孕，可那又怎么样？容貌不盛，只配给叶充仪提鞋，才情有限，没有朝华宫蒋宝林的一半，上次说个常用的典故都愣傻了眼，留不住帝王多少目光。

幸好这一胎时间凑巧。女医把脉也说小皇子是极为健康的。提前一两天出生，并不会影响到小皇子。

后宫没有笨的，即便努力减少存在感的甄圆子也明白梁宝林想搞事的心情，千古大坑《红楼梦》有言，大年初一出生再富贵不过了！

只是，选择除夕大会的时候催生小皇子，太后会不会有意见？这一次的守岁之夜，听说太后对表演和菜式指点颇多，费了那么多心思了，想必不愿意被抢了风头！

“有小皇子是好事呀！”活泼的橘子不理解，为什么昭容要求大家千万小心翼翼不能触雷。

“你啊，照做就是！哪来那么多话！”梅子瞪了一眼，橘子藏不住话，特别容易一惊一乍的，在大明宫这十来个月，被惯得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了。

桃子点了点头，某些时候，自家四娘子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她跟慈宁宫洒扫的小安子说过一两句话，小安子和橘子差不多大，却时时是惊弓之鸟的状态。所以，不管是太后还是慈宁宫的掌事嬷嬷，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和蔼，能避则避！

毓秀宫。

李修媛亲手放上了一笼香炭。

今年的天气偏寒，宫中因为前方战事减了一半的用度，也包括炭火，着实让人受罪。

还记得前两次去拜见太后，俞才人应声出来行礼的时候，只见妆容愈加浓厚，不是华丽的浓厚，而是遮盖，遮不住的是眼角的血丝和唇线处的黑青。

即便是太后的姑侄女，李修媛也不好旁敲侧击什么，只有偶尔太后闲聊间听到一两句似是而非的敲打。她已经在修媛的位子上待了好几年，现在李家有了预备入宫的新人选，太后的目标也渐渐转移。

细细算起来，新人选还是李修媛的远房姑姑，与太后的血缘更近一些，年轻活泼，身姿曼妙动人，更有一把好嗓子。

冷眼看着新人对于太后愈加亲近，就跟当初天真的自己一样，李修媛沉默不语。

何必去提示呢？等到手上沾了鲜血，自然也就明白了。

当年，那长达一个月的噩梦，以及每天早上湿透的衣衫，李修媛至死都忘不掉，如果不是陛下网开一面，她早就去拜见祖先了，嗷嗷待哺的二公主都留不住她的命。

太后对此知情呢还是不知情呢？谁知道呢！

太后的手保养得雪白软嫩，所指向的地方从来都是看着富丽堂皇罢了。

后宫之中，哪个女人没有野心？但看野心的方向不同。同为李氏一族，嫡支那些败家子能保持多久的家族荣光，与她们旁支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进宫，她与太后即将出五服了。

除夕。

天气晴好，空气干燥，万里无云。

天空蓝得透明，显得分外高远。

天高人小，宫中人来人往，各色人马为除夕做着最后的装点。

丝绢缠树太过奢靡，挂几串灯笼不为过。

大明宫一点不显忙乱，有条不紊地剪窗花，打扫灶台。

“梨条、梨干.胶枣、桃圏.海红嘉庆子.李子旋樱桃.西川乳糖.狮子糖.橄榄、温柑、柿膏儿.榛子、党梅、小元儿……”喝着淡而无味的白开水，甄菲喃喃背着东京梦华录的各种美好，大约是怀孕的缘故，入口必须谨慎，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突然开始想家了，远在江南的前世和此世两个甄家，特别是家中做的糖糕儿。

昭容面无表情，背书都背成了一个音调，那就是心情极度不好了。

桃子早有准备，拍了拍手，招呼大明宫手里还空着的人们一起来卖乖讨巧。

可怕的“年终总结”开始了！

今年都闹过什么笑话呀？学到了什么有趣的知识呀？见过最好看的小太监是谁呀？

第一个问题大家还遮遮掩掩的，第二个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第三问就笑闹开了。第一个自荐说自己很好看的小乐子被赏了好几颗银馃子，然后被一群小宫女锤了，说“大言不惭”，一人塞了他一颗黏得张不开嘴的灶糖。

没关系，自信一点不错呀，只要保持谨慎就好。过年么，大手笔一点没关系，自己的宫中闹腾一点也没关系。甄菲笑了笑，晚宴肯定没好事，不如这会儿玩一下，吃点好吃的。

平日里，桃子和梅子两大宫女红白脸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