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奔丧 (1/2)

宫外的空气都似是轻松些，离了那方束缚的天地，薛佑的心绪却无了进宫前自由。

喜半参忧。

打小，她就向往着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可是真当有了机会，反而是牵肠挂肚。

亲朋好友，在她这重生的短短数月中，不自觉间，加重的分量。

罢！她这一去，能换得穆府根基不摇，未尝不是幸事。

重踏进穆府的大门，不知是不是早已知道命运，脚步似灌铅。

大小姐回来了！

她听见了守门的小厮这么说。

有雪回来了！

她听见父亲这么说。

以往未觉着，到了临走之前，却发现，自己的牵挂，也是如此之多。

穆有雪病重发生在一个月后，突如其来的将穆家搞了个混乱。

而在骄阳的六月里，穆有雪，撒手人寰。

也不知道是太后是不是念及穆有雪救皇洛之情，出殡之日，竟是一道懿旨下来，准许穆有雪破格提选为皇家公主。

而此刻已经换名为薛佑的穆有雪，化作小厮，潜入穆府，与身旁大丫头赤裳一起，亲眼看着自己出殡。

她认为自己是一个疯子。

不然，怎么会亲眼看着自己所谓的遗体连同着棺材，被一堆侍从的，绕着皇城转了一圈之后，还笑得出来？

但是，由她被提拔为公主之后。即便死了，都得绕皇城转一圈这个事件，穆有雪又悟出了几个分道理：千万别和皇家染上联系！不然哪怕你死了！还得被百姓们行注目礼。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还未等着穆有雪，将心中想法洋洋洒洒全部说出来，身边的丫头赤裳便不顾主仆身份地拧了一把穆有雪。

穆有雪反而不恼，轻勾着赤裳的下巴，调戏说：“莫非，丫头你是想要与爷洞房花烛了？不然怎么还会再拧上爷？亲腻腻得留下几个印子？”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赤裳那素来不苟言笑的表情，重是裂了缝。眼角一滴清泪。缓缓滑下。

“赤裳，若我不假死，穆府上下，就必须要为我的任性，全权买单。”终于装不下那嬉皮笑脸的模样，穆有雪，伤感开嗓。

“小姐，你又是何苦呢？自请去往那苦寒的边疆。那不毛之地，又岂是小姐你，撑得下去的？”

“赤裳你瞧。”

“幕府上下，仅为我一人送终，点便哭的如此肝肠寸断。”瞧着那想要扑在棺材上的老妇人，穆有雪溢出苦笑。

“若我不假死，不去边疆，后果便是数月后，我为整个穆府送终！”

“祖父。父亲。那穆家的先祖！他们拼死拼活活一辈子是为了什么？”

想着祖父白透了的头发，穆有雪鼻尖一点酸。

“就是想有朝一日，穆府能稳下根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穆家子孙能满堂荣耀！”

“如若我不假死，那整个木府都会在我的手上断送，即便我苟且偷生。百年以后我又和有何颜面，去地下见那些列祖列宗！”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赤裳你必须得记住，从今日起，穆家大小姐穆有雪，与世长眠。”

“而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薛佑。将要去边关，抗蛮夷的薛佑。”

既然已经褪茧，那他此生只能做天上的雄鹰。

再也回不到，被人精心饲养，作为家雀为人取乐的日子。

雄鹰这辈子，翱翔天际！只有死，才可落叶归根。

街道的地上，到处落满了钱纸。

陆续还有家奴将钱纸一把一把得撒上空中。穆有雪这短暂的一生，荣华富贵，宠爱非常。

上！被钦封为曼雪公主，下！被穆家全族捧在手心，悉心呵护。这辈子，穆有雪不亏，曼雪公主不亏，穆家嫡长小姐，不亏。

而那个被穆有雪弃如敝履的黄皇宫中，那个被她视为魔鬼的男人——皇昭，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刮着茶碗盖。

“陛下，您本来开始就准备派威虎大将军去镇压蛮夷，这诏书都写好了，为何却突然派穆家大小姐奔赴边关？”皇昭的贴身侍卫囚青不解。

“你难道不觉得穆家的那只小野猫，分外有趣吗？”皇昭轻挑眉眼，似是想起了在宫道上的种种，不由轻呵出声。

低沉的声音，如陈酿的美酒。让人不由进入漩涡。

“您怎可抢江山社稷者儿戏？就算这穆有雪能言善辩，胜过朝堂男儿，可将她派去边疆，是否，不妥啊？”囚青将黄昭漫不经心的样子看在眼里，忍不住偏想劝他三思。

“还有，马上要到七月了，若是她在这个时间段出了乱子，可怎么办呀？”

“你派个人跟着她，若是七月以后，她出了乱子，便派囚盏赴往边疆，保她不死吧。”黄昭好似想起了什么，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是。”在这御花园中，再无囚青，只留下弥散在空气中的短短一答。

手尖不疾不徐得敲着石桌，皇昭虚眯起了眼睛。

“爪牙锋利的小野猫，你可别令朕失望啊。”

参加完自己的葬礼，薛佑便准备带着赤裳赴往边疆了。

“少爷！参军可不是好玩的，你真的准备好了吗？”赤裳自离开穆府之后，便再无了以前清冷的样子。如今紧皱着眉头。面色焦急着朝着薛佑反复询问。

“赤裳小娘子，您行行好，您这一天都问800遍了！容在下吃下这一块馒头再于你细细应答如何？”

这赤裳真是愈发的咯嗦了。

“你看，如今我们已栈了。就是你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