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满地傲然满地秋 (1/2)

风一凉，雨便悄然来袭。

宿夜之后，雨停了，秋意淡淡。在这南方的城市里，几乎是没有感受到秋天的凉爽与思念时，就由夏迈向冬，秋只是个简短的过渡点，而在这个过渡点里，留在内心的记忆，只有秋天的一季植物、一场凉雨。

范小汐匆忙赶去培训中心，今天姚副校长有一场有关民事赔偿的范畴的专题讲座，她是姚副校长的助理，负责资料的整理，姚副校长是一个极度挑剔的人，任何一点瑕疵都不允许，范小汐必须要在讲座开始之前再核对一下稿子，她也是一个不允许自己在工作上出错的人。

她的房子离秉政司法考试培训中心不远，走路只有十五分左右的路程。但是因为早上要送儿子去幼儿托管所，小家伙又赖床不肯起，耽误了时间。

“范小汐，你有没有时间观念？”姚远眯着老花眼看着眼前一脸窘相的女子，这个月，她的迟到次数已经高达五次了！

“对不起，姚校长，我知道我太不应该了。”范小汐很尴尬地道歉，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带着看戏的目光瞄着这角落里的一幕。

姚远用手拍拍桌子已经打印出来的讲座资料，其实，他很满意范小汐的工作能力，二十几页的资料，包括电脑上的ppt资料制作，都找不到一处要修改的地方。只是，他是培训中心的领导，规矩还是要有的，纵容了一个范小汐的迟到，就会有更多的范小汐迟到。“全勤奖金已经扣没了，你还有什么可以被扣的？你是不想干这份工作了吧！”

范小汐赶紧摇头，“校长，我这个月保证不再迟到了。”

“保证，你每次的保证是说来开玩笑的吗？”姚远见办公室里的同僚们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就有气。这个范小汐真是太不争气了，当初聘请助理是要法律本科专业应届毕业生，她是中文系毕业的，还不是应届生，要不是看她写的申论头头是道，对他所出的案例试题分析得准确无误，他才不会破格录用她。最关键的是，在应聘时，他被范小汐的一句话打动了：法，不是专制性裁决，而是应该富有公义的公平。与法律打交道，于己于人，是为了更好的生存。

就这样，他第一次不遵循培训中心拟定的要求，选了一个非专业的范小汐当助理。在工作上，她的确是一个好助手，但在纪律上，她是一个处处违纪的助手。

“哟，范小汐，又被逮到了呀？”话音随着脚步声响起，范小汐松了一口气，这个是培训中心的办公室主任卓鹏文的声音，他最会替迟到的同事解围了，是一个还差半年就退休的老主任了。

“主任早！“范小汐忙打招呼。

“老卓，你看这小汐，真是让人烦恼，这个月第五次了！”姚副校长抱怨道。

“呵呵，小丫头片子，以后早点起来，早点回来办公室给你们校长泡好茶。不然就扣你工资。”卓鹏文给小汐找了一个台阶，“快去准备，别漏了资料，讲座还有四十分钟就开始了，大伙该干嘛就干嘛，别都闲着了。”

众人一听这话，都尴尬地赶紧装作有活干，整个办公室显得又开始忙碌起来。

姚远笑着摇摇头，轻拍了卓鹏文的肩膀一下，“你啊，最会纵容年轻人！“

“能干得了活的，小毛病纵容一下没事，慢慢会改的。”卓鹏文若有所思地看着范小汐在茶水间忙碌的背影，她在给姚远的保温瓶里倒入刚冲泡好的清香的铁观音，这是姚远每次讲座前必带的。范小汐很细心，泡好的茶水不急于倒进去，先缓上五分钟左右再倒进保温瓶里，这样，茶水的温度即有，也不会喝起来烫口。“姚校长，我想托你一件事，你去给我家的那没用的小子物色个女朋友吧！”

姚远一听，哈哈笑了起来，“你早就物色好了吧，这媳妇没见自家先生，倒先见上了老爷。”

“我的心意你总能晓啊！这小汐虽然来我们培训中心才四个月，相处下来，我觉得她的为人纯粹，性情温和，很适合我家那倔强小子。”

“要说小汐，我还是挺欢喜，除了性格好，做事还很谨慎，除了迟到。”姚远摸摸秃顶的脑袋，“放心，这媒我来说，不过我先要过去大堂那里准备讲座了，下课后我给你探探口风。”

卓鹏文喜上眉梢，“要的要的，我等你消息。”

培训中心的大堂在一楼的篮球场正对面，能容纳三千人。

范小汐随姚远过去，大堂已经座无虚席，这家秉政司法考试培训中心的名气很响，不管是远程培训，还是定点培训，每一年开设的班都是满额。

姚远是法律届的权威人士，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专业法律的的硕士，德语，英语讲得一口溜，法律史，民事条例更是倒背如流，就像一本活字典一样，一问，马上能给你说出哪一条哪一项，甚至更离谱的还能说出在哪一页。他是一名退休的老法官，受培训中心的特聘，当上了中心的副校长，他的讲座，都是对外开放，不收钱，每一年有十六场。今天是第一场，在一轮司法考试过后，新备战的起点，总是在秋天为伊始。

范小汐在台上把资料摆好，连接起电脑的ppt幻灯片后，就到台下的第一排最角落的位子坐下，这是她的习惯，她总是那样类似自己躲起来的举动，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台上，姚远激情洋溢，台下，鸦雀无声，只有沙沙的做笔记声，以及无声地用手机拍下幻灯片里的资料文字的辛勤学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