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后土 (1/2)

后土眸光清冷地扫了牛妖一眼，缓缓深处一根白皙手指，对着牛妖当头一点，磅礴而凝练的力道迸发，将牛妖震得肉身成泥，连带着元神魂魄也撕裂成灰。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风牧心中暗暗痛快，昨天牛妖一拳将他砸得稀烂，转眼就被后土娘娘一指头压成肉泥。相似的配方，一样的味道，唯一不同的是，自己是尸骨无存，它是形神俱灭。

随手抹杀牛妖之后，后土怜悯地看了风牧虚幻的灵魂一眼，轻轻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欲迈步离开。

风牧见状大急，他对洪荒世界的危险性已经有了清晰地认识。没人庇护的话，自己这孱弱的灵魂绝对逃不过被吞噬的命运。况且，后土娘娘注定要化身六道，他要转世，自然是离她越近越好，等她一化轮回，就最先靠过去。

嗯，通俗来讲，就是急着去投胎！

但是他现在只是残魂，形如一缕轻烟，渺小而孱弱，口不能言。心急之下，只好兵行险着，他奋力控制着魂魄，摇摇晃晃地向后土飘去。

“咦？”后土诧异地看着风牧，她在洪荒行走了这么久，见到冤魂无数，还是首次碰到主动向她亲近的灵魂，当即起了几分兴趣，轻笑道：“你这残魂倒是有趣，可惜，我空有元神，却是先天而生，从不曾修习过元神法术，不能和你交流。不过，我要到处走走，好好看看洪荒大地，如果你想跟着，那落到手心上来。”

说罢，将一只玉手平伸着放在风牧眼前。

风牧哪会犹豫，飘到后土手心后，内心稍安，下辈子终于有着落了。

接下来，牧追随着后土，走过仙山灵洞，沙漠戈壁，湖海河川，还踏上了在不远的将来将会撞断的撑天巨柱——不周山，直到这时候，他对大漠对洪荒的辽阔有了切实体会。此外，他还看过巫妖冲突的血腥惨烈，大能搏杀的神通妙法，冤魂汇聚的鬼哭狼嚎、遮天蔽日。

路上大多时候都是沉默，偶尔，后土也会向风牧倾诉几句心声，讲的最多的是她的祖巫手足，冷傲强势的玄冥、脾气暴躁的祝融……

就这样，后土在洪荒游荡，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她慢慢放松了身心，放下了执念，甚至放下巫族。只凭心意，只凭那冥冥中的召唤，她已经隐约感应到了她的未来，她的归宿。

飘荡无依，没有肉身寄托的残魂并不能长期保持灵性和记忆，十有都会在很短时间内陷入混沌状态，茫然不知所以。

风牧也不例外，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精神越来越差，开始嗜睡。不仅对外界的感知在减弱，就连神志也逐渐变得混沌。他甚至清晰地感受到脑海记忆的远去，想抓紧，却没力气。

后土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状况，便以法则力量将风牧封印，以免魂魄灵识丧尽。

盘古大神开天地，化洪荒，肚脐化为浩瀚血海，戾气天成，鱼虾绝迹，世称幽冥血海。之后，幽冥血海孕育一个胎盘，化为冥河教祖，执掌血海，凶威慑寰宇。

这一日，后土唤醒风牧，带他来到了幽冥血海，她此行的最后一站，亦是她作为祖巫人生的终点。

感应到后土的到来，原本平静的血海顿时波涛汹涌，巨浪滔天，将湛蓝色的天空映衬得一片暗红。而后，血海中心形成巨型漩涡，冥河老祖破海而出。他面容冷傲，身披黑袍，背负元屠、阿鼻双剑，脚踩十二品业火红莲，立身血海之上，磅礴剑意和惊天杀机直冲苍穹。

风牧对着冥河上下打量一番，暗叹，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冥河目光在风牧身上一扫而过，并未在意。继而转向后土，他原本淡漠的脸上浮现一抹凝重，霎时间，天地一片肃杀。

风牧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幕，暗暗祈祷，千万别发生一言不合就厮杀的狗血剧情。

冥河教祖可不是被后土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的妖族小喽喽，他是圣人之下最顶级的大神通者之一，两人一旦大战，绝对地裂天崩，毁灭一切。

或许是风牧的祈祷起了作用，后土轻轻一笑，欠身打了一个稽首，道：“冥河道友，后土见礼。”

冥河教祖从容不迫地还礼，道：“贫道近日体悟天道，自感冥冥中海量气运汇聚而来，掐指推算，这才得知后土道友的机缘到了，真是可喜可贺。”

风牧暗暗舒了口气，还好，现在看来，两人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我在此化，立幽冥地府，今后怕是要扰了冥河道友的清净。”后土歉意道，她走遍洪荒，最终选择在血海附近立，就是因为看中了这冥河血海对阴魂天然的吸引力。

“天道使然，后土道友不必介怀。”冥河不在意的摆摆手，而后颇为紧张地问道：“后土道友化身轮回，功在千秋，德被寰宇，不知是否有希望证道成圣呢？

风牧闻言也起了兴趣，不少洪荒传说中，后土化轮回后，借助无量功德成就了圣人业位，也不知真假。

后土闻言轻轻叹息，眸光也略显黯淡，苦涩道：“圣位天授，无鸿蒙紫气，无圣人业位。我虽有功德傍身，最多也不过是斩出元神化身，枯坐地府罢了。”

后土化身轮回的功德比之女娲造人也不逊色，竟然也无缘圣道么？

海量功德傍身的后土尚且没有证圣的希望，更遑论其他人！

冥河老祖听完之后，先是沉默，脸上肌肉不自觉抽搐几下，而后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满是苍凉和愤怒。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