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凉亭风波 (1/2)

“兄弟，从哪来？”身后突然的一声称呼，惊得留儿一咕噜爬起。转头望去，是一位彪形大汉，着白色羊皮马褂，就站在凉亭后门，想是刚刚在凉亭后边小解。

“阳光镇。”留儿坐在那石凳上，冷冷地回了大汉一句，言语中有些怨气，平白被无端地惊吓，留儿不甚高兴。

那大汉径直走到对面的石凳坐下，留儿方才看清了那大汉容貌。一位宽脸大耳，皮肤黝黑，眉毛竖长，衣着淳朴粗犷的憨娃。“阳光镇，那可远得很。往哪去？”大汉接着问道。

“前边可有村子？”留儿没有回答大汉的提问，反而问起了大汉。

“有一黎村，离这不远。”大汉的回答倒很干脆。

“壮汉，你又到哪去？”留儿见黑脸大汉没带行李，试探着问道。

“娘让我出来找牛。”大汉很实诚。此时，留儿才留意到大汉脚上穿的草鞋，上边沾满了黄泥，裤腿高卷着，裸露的小腿也满是泥巴。

“大哥，他在这里！”突然凉亭外不知何时多了一群家丁打扮的黑衣人，其中一人手里拿着腰刀，指着庙里大喊。

顷刻间，黑衣人就冲进了凉亭，把那大汉紧紧地围住。每个黑衣人的腰间都别了刀剑类的武器，凉亭里的气氛因此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耳后，一着白衣长衫的小个青年，跟着黑衣人，晃晃悠悠地也进了凉亭。看他那手里拿着折扇，摇起来的姿势着实有些滑稽，配合着那不停晃荡的身子，似打了鸡血，又似打多了的感觉，那股傲慢无比的劲，看得人心直痒痒，真想上前狠狠揍他一顿，留儿就有了这种冲动。

“哦？”白衣青年一进凉亭就看见了留儿，一声疑虑后，用他那并不大的三角眼，上下扫了留儿一遍，说道：“闲杂人等走开！”命令的口吻，无礼至极。

留儿没有吭声，他不爱搭理这种人，只管自己坐在石凳上，一动没动。见此情形，那群黑衣奴才即刻调转了方向，转而围住了留儿。“没听见吗？”领头的奴才，朝着留儿故意晃了晃手里的腰刀，恶狠狠地瞪圆了眼睛。

“你们有事找我就是，和他又不相干！”大汉突然从石凳上站起，朝着黑衣人群大声吼道。

伴随着大汉的喊声，一束白光一闪而过。“小源，住手！”留儿一声喊叫，却已晚了。随着“咣当”一声，腰刀掉落，黑衣奴才的脸上血淋淋的一片，额头上留下了深深的一道血口子，头皮则少去了一片。小源蹲在留儿上方的梁上，怒瞪着底下的这群人，嘴里沾着鲜血，手里还揪着一撮头发。

“快跑！”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黑衣人裹挟着那小个男子，慌不择路的一溜烟功夫跑出了凉亭，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凉亭里，留下了几只来不及带走的鞋，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一群人，转眼间便被小源吓破了胆。黑皮肤的大汉则目瞪口呆的矗立在原地，身子微微发抖，全没了刚才“冲我来”的勇气。

“下来！”留儿严厉的呵斥着，小源从梁上跃下，低垂着脑袋蹲在了留儿的脚旁。“不可，懂不？”看着小源那委屈模样，留儿的语气有所缓和。小源抬头看了看留儿，转而又低头不语，显然他还是不理解。留儿抚摸了一下小源的脑袋，做了个僧礼的手势，小源方才明白了留儿的意思。只好双手不停地搓着膝盖，纯粹就是一副做了错事的小孩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爱。

“请壮士救救我们。”突然，大汉已双膝跪地，哭诉着央求起了留儿。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留儿被搞得无所适从。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留儿慌忙起身上前，双手扶住大汉的胳膊想拉他起身。而大汉却死死地跪着，也是一位执拗的种。

“你别跪着啊，就算帮忙，也得起来把事情说明白了。”留儿算是应承了大汉请求。

见留儿答应帮忙，大汉方才慢慢起身，哭泣的神情也渐渐现出了笑容，双手拉着留儿说道：“两位能否先到我家歇息？”看来大汉还是担心两人走掉，或是感觉在这山野凉亭，没啥东西可以招待两位救命英雄，着实有些不敬。

“你前边引路就是。”留儿爽快地答应了大汉请求。其实，他也想弄清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不想因为刚才小源伤人的事给眼前的这位憨汉子带去更多的麻烦。

大汉居住的村子还算大，村里的房子大多是泥墙草顶的，零星有几座青砖的瓦房，都比较破旧。大汉家是五间联排的泥墙房子，用茅草铺了顶的两间房反而新一些，用瓦铺顶的那三间却破旧得很。五间房都是大汉祖上的遗留，茅草铺了顶的两间是因为刚修不久，故而新一些。大汉领着两人进了屋，进门就看见屋内的墙上挂着一些动物的毛皮，些许刀叉靠墙而立，墙上挂着的一张大弓好是显眼，看来是山里的猎户。这时，天色已是不早，室内显得阴暗异常。

“黑娃，有客？”一大娘掌了盏油灯，右手兜着光，进了屋来。

“娘，是贵客，可否整点硬菜上来？”大汉边朝着大娘迎去，边回答道，原来掌灯大娘是大汉的母亲。

大娘小心地把油灯放于桌上，忽然猛地打了个寒颤，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张大嘴巴，就差喊出声来，是蹲在留儿旁边的小源的模样吓到了她。大汉一步跨出，迅速地扶住了母亲。还好有大汉在场，若是大娘独自一人，恐怕已吓晕过去。

“大娘，莫怪，我叫留儿，他是我兄弟小源。”留儿见此情景，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