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家公子 (1/2)

经过三个月的炼化和修习，苏权体内湖妖妖丹已炼化了快三分之一，内视之下，泥丸宫中暗红血珠静静悬浮着，下方接近三分之一的部分都已转化成了暗金色，与先前相比变得安静了许多，不再狂暴。一月学习下来，苏权对于《大地源经》和《阴符变》的理解都深入了不少，《大地源经》敦厚圆润，源源不断，是不可多得的上等内功心法；而《阴符变》变幻莫测，奇妙诡谲，主杀伐变化，凶狠凌厉。二者相辅相成，莫名吻合。

这天，言归一正在练武场教导苏权习练脱胎于《阴符剑》的大雨剑，只见苏权一身大红衣袍，肩绣金蟒，和方澜一样，一身驱邪司小旗官打扮。目光凌厉，与读书时日大不相同。右手持化莲宝剑，身躯微微颤抖间，整个人生机骤然收敛，一下让人感到捉摸不透。随即快速左右突进，整个人化为一道虹光，急速冲向前方，远远望去，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泛着冷厉银光的宝剑在在急速运动，而人却变得似是而非起来，短短三四息时间，只见一道剑光闪过，傀儡头颅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苏权停下，收剑，生机重新焕发，微微出汗。

“不错，这大雨剑的神韵，你已渐悟其中。但我还是可以看出，你对《阴符剑》中遮隐天道的理解尚为浅薄。你现在只学会了怎样收敛生机，还没学会怎样伪装成死物，进入伪死的状态。想要突破最后的桎梏，打破天道对你的限制，你须得在天道眼中成为死物，使天道完全放松对你的监管，彻底脱去身上的天道枷锁。”言归一在一旁指点道，“还有就是，你尚未和你的剑合为一体，只做到了人隐，还没有做到剑隐，这表明，你和你的剑，尚未心意相通，人剑尚未合一。”

“和剑心意相通，人剑合一？”苏权喃喃道，随即向言归一一躬身，恭敬询问道：“先生所言极是，学生现目前对于《阴符剑》中第一卷末尾处始终不大理解。”一月下来，二人关系亲近许多，苏权对言归一也早已改叫先生，而非先前的佥事大人。

“哦？具体说说看？”

“《阴符变》第二章末尾讲，‘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学生窃以为前面是在讲遮隐一方机能之妙用，杜绝其一，方得其十。而后这三返昼夜者……”苏权将自己理解和疑问一一道来。

言归一听完，抚须笑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宇宙在乎手，万物生乎身。遮隐天道，需先联系自身与宇宙万物来坐观全局，从外到内，由宏转微。”言归一淡淡道，“打个比方，你我二人在此交谈，那么我二人在天道之中，便存在了联系，因果相连。要隐蔽自己，让自己在天道眼中变作死物，需得切断自己和宇宙万物的联系。你且看这样……“说着，言归一气势一收，苏权只感到眼前的言归一似乎光芒一暗，随即就感到自己似乎是有点不认识面前之人。随即，又隐隐在言归一身上感受到一股死气。

“可看到了？”话一出口，言归一整个人瞬时就恢复了正常。“不过你我皆是这天地中的生灵，长久遮隐生机，伪装死物，也不是全无弊害。天道对生灵施加了桎梏枷锁，但同时也是天道对生灵的一种眷顾。我们生于天地之间，也终将死去回归天地之间，到底，都是这方天地的孩子。蒙蔽天道有利有弊，长久失去天道的眷顾，怕就是真的要沦为死物了。”言归一郑重警告道。

苏权心中一惊，连问道：“那么，长久蒙蔽天道，会有何后果呢？”

言归一神秘一笑，半开玩笑道：“我推测，许是会有那罗刹恶鬼来拘魂锁魄，把人锁到万丈幽冥中去。”

苏权辨明不了言归一是否是玩笑话，只好将剑握住，置于胸前拱手道：“学生谨记。”

“今日慈湖郡各级有头脸的人物，乃至整个寰州都会有人前来，与我祝寿。待会儿你和方澜到朝语门外，替我迎一下驱邪司在凤尾郡的佥事李顾云。“言归一对苏权颇为看重，隐隐已将他当作自身亲信在培养，开始着他办理一些驱邪司大小事务。

“学生一定做好。”

……

在离慈湖郡城两里外的官道上，一支车队缓缓前行，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周围二十余名护卫拱卫。

在前头的，是一辆车头雕凤，车身漆有龙蛇图案的黑色马车，车身宽厚结实，拉车的三匹大马全身漆黑，打着响鼻，马蹄踏地有力，肌肉蓬勃动作矫健。

黑车后面还跟着一辆小一点的马车，套的则是两匹俊朗白马，不同于前方肃杀庄重的高大黑色马车，后面的马车车身通体由珍贵的红香木打造，雕美漆花，云山雾罩，华贵气派，不可一世。

红色马车车窗外探出一只白嫩的手掌，一个护卫头目打扮之人，立即驰马赶到，俯下身子，恭敬问道：“二公子，有何吩咐？”

“到前面去，告诉老头子——”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我要到这慈湖郡周围转转，待会儿自会前往都指挥使司衙门。

“小的明白。”

护卫急匆匆驱马朝前快赶几步，来到前车车窗，俯下身子，小声道：“老爷，二公子让小的带话给您，他要暂且去其他地方转转，说要晚点赶来。”

等了一阵，里面才传出一个风轻云淡的声音，“悟儿这孩子……搞什么名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