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突破 (1/2)

落落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来。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自己被那个魔族追杀的时候没有划破手腕来到天界，而是被国教院的一个小少年救了，她还拜了他为师。他根据她妖族的经脉来教授真元运行的方法，然后她为他出头，为了他的婚事自爆身份还有和秋山君的师弟大打出手…居然升到了青云榜第二。后来她去了离宫的小世界，虽然舍不得先生还有唐三十六他们，但是她就快突破坐照境了，不能有一点差池。就在她准备和国教院众人参加大朝试帮助她的先生拿下首榜首名时，喉头感到一阵腥甜，浑身经脉都传来一股火热的力量。落落竟一步都挪动不了。

“啊！”

落落挣扎着坐了起来。

“醒了？”

润玉清冷的声音从案边传来。

落落闻声看向他，似乎对他有些陌生。梦里的那些时光太过漫长也太过真实，竟让她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陈长生、唐三十六、轩辕破这些人才更像是她的朋友，而眼前气质如谪仙…不，润玉就是仙人，还是最尊贵的天帝的长子，夜神大殿，真的是她的朋友吗？眼前的真的是真实吗？她是真的来到天界了吗？

饶是天帝陛下重生而来气场十足，也经不起落落这般长时间的肆无忌惮的“凝视”。润玉十分不自然的咳了两声，“你睡了一天一夜，刚刚吐了一口血还一直挣扎，现在好点了吗？”

落落一下子回过神来，低头看到衣服上是有一小片猩红，“呃，哦，挺好的，没什么事儿。”说着就看到案边摆着的小碗，闻到一股肉和粥的清香味道。肚子传来一阵饥饿感，急急忙忙穿好鞋子要下床。

“真的是鸽子呢！哇润玉你太好啦！”说着便向案边冲过来。

身法极为快速，落落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没刹住车，整个身子直直的要扑到案上滚烫的粥。润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胳膊。

四目相接，一时无言。

又是这种特别近的距离，润玉坐着，不自觉地微微抬头，落落因为惊讶而瞪大的眸子直愣愣地撞进他的心间。她的瞳仁由于惊吓微微变成竖瞳，又因为润玉稳住了她恢复正常，圆圆的瞳仁里满满都是润玉的脸。

“我，”落落首先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润玉作势放开了她的胳膊，“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体哪里有变化？”

他昨晚没看错，落落在昨夜布九星尾宿时就有星光流入她的身体，而她在他的提示下用其星轨连成的步法攻击彦尤时，那些星光在她身上越发明显，整个身体都散发一层晶莹的光芒。直到她昏过去，光芒一下子都钻入她的皮肤里，消失不见。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她竟能从星辰里汲取能量，这种情况在润玉漫长的生命里也是闻所未闻的。

落落静静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她体内真元一下子多出许多，若以前是一条湖泊，虽源远流长，但清澈见底，自己能估算出数量；现在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表面波澜不惊，但实则深不见底。她不知道该如何运行如此深厚的真元，只能慢慢回忆梦里那位“先生”所传授的方法逐步摸索，竟让她慢慢摸出了一条路，真元随着这条“路”运行，时而冷时而热，但她始终没有停下，逼着自己将真元绕着周身运行。

润玉看着她就这么闭着眼站在案前，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身子一会儿冷得发抖一会儿竟微微发汗，也知道她此刻正在紧要关头，不去打扰她，只是将面前的粥拿在手里，用法力煨着保持温度，就像落落睡着的那段时间一样。

等到落落再次睁开眼，眼睛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润玉，忽而笑了起来。

润玉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跃跃欲试，召唤出冰魄剑，一把扔给了她，“去院里试试。”

落落接过剑，深吸了一口气，轻和一声。

这声和，很清脆，不带一丝浊气，清透的仿佛春水，或是春风。

随着这声轻和，她手中握着的冰魄剑自腰间轻扬而上，如杨花，轻飏直上重霄九。

剑影无数，如雨；剑意

无敌，如风。

这是风雨。

这便是风雨剑。

……

还不止，她手里握着的明明是水系神器冰魄剑，而此时在她手中却有一股金戈铁马的豪迈气息。这与剑无关，更于她的钟山风雨剑法无关。

这就是落落本身的气势。

气吞万里，她本就是神兽白虎。

润玉此刻终于明白，落落为何面对那灵火珠动弹不得，五行相克，火克金，白虎属金，而灵火珠则是火系法宝，当日他能与火系诸神势均力敌，若是换了这小姑娘，怕是早早就要陨了性命。

风雨渐落，斜阳残，夜色将至　。

璇玑宫一片寂静。

落落握着冰魄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润玉，我突破了，我突破了坐照，入了通幽！”

她的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

随意的将剑扔在地上，两只手都去扯润玉的袖子，又叫又笑，围着他一蹦一跳，整个人都灵动得不得了。

润玉根本没听懂她说的坐照通幽是什么意思，但是也被落落这么高兴的情绪感染，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跟着笑了起来。

真的只是浅浅一笑，甚至只是那颜色稍淡但形状极好的唇角向上轻轻扬了扬，落落刚刚带来的什么风啊雨啊全部都变了。文艺一点大概就是，春水初生，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