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控制不了 (1/2)

一国之君，下旨封一个美人，很正常。

但若是，这个一国之君，尚未过大孝，那么，便会有违祖训。

定会引来轩然大波。

毕竟，距离大孝，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皇上三年都过去了，若是在这个时候下此圣旨，不只是对皇上，对北小姐，都有极大影响的。

可他不敢说。

已经拦了皇上一次，若是这次再拦着，后果必是他不能承受的。

可是，不拦，那么结果，也是他不能承受的。

短短一瞬间，文元便想了这么多，突然灵光一闪。

“静太妃娘娘驾到。”

殿外的唱礼声，打断了文元将将要开口的话。

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直呼庆幸。

“这是怎么了？谁惹皇上生这么大的气？”静太妃一身素色宫装，带着汪姑姑走了进来。

秦之昂变了变脸色，将所有的怒火压下去，拾步迎上前。

“儿臣见过母妃。”

静太妃忙伸手拦下行礼的秦之昂。

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一片狼藉的御书房，面色不变，拉着秦之昂走到一旁。

“听说皇上今儿个胃口不太好，老身做了点鸡丝糯米粥，皇上用点可好？”说着，便示意汪姑姑将食盒打开。

瞬间，清淡的香味扑鼻。

熟悉的味道席卷味蕾，秦之昂动了动食指。

见他面色微缓，静太妃便向跪在远处的文元递了个眼色。

文元是个机灵的，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过来伺候皇上用膳。

静太妃亲自端出粥，有用汤勺搅了搅，放到秦之昂的手里。

“国事再忙，也忙不完，皇上理应注意身子才是。”

秦之昂素来尊敬静太妃，粥都放到手上了，没有放下的道理，只得坐下一勺一勺的吃了起来。

不变的熟悉味道，浇灭了心头沸腾的怒火。

一碗鸡丝糯米粥，吃了个干净。

静太妃见此，亲自拿过文元手上的水，递给秦之昂。

待他漱过口之后，便道：“皇上可还记得老身说过的话？”

文元很有眼力见，示意跪地的一众内侍退下。

不一会，偌大的御书房只余秦之昂静太妃和文元汪姑姑四人。

“朕记得。”

静太妃点点头，“皇上记得便好，老身便放心了。”

来时，远远便看到御书房外跪了一地的奴才，便知里面定发生了什么。

因而，到了殿外，并未急得让人通报，而是静听了片刻。

自然而然的，听到了那道要封北倾五品美人的旨意，这才急忙让人通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皇上如此大动肝火，但她知道，这道旨意不能下。

一是为了她答应过老母亲的事，二是为了皇上。

“母妃，儿臣反悔了。”

一听这话，静太妃心下一跳，“皇上……”

秦之昂目光飘远，望着殿外，手无意识的抚上胸口，幽声道：“母妃，儿臣控制不了这里……”

那颗心脏，他控制不了。

身为一国之君，他能控制所有人，掌握世间的杀生大权，但他唯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二十多年平静无波的心脏，突然鲜活了起来。

为她心悸。

听到她生病，为她担心；看到她羞红的双颊，为她狂跳；吻她的唇角，为她雀跃心动；抱着她，为她心安；听到她崴脚，为她心疼；听到她的拒绝，为她难受；听到她答应和他人定亲，为她疯狂……

她，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决定，每一句话语，都在牵动着他的这颗心。

一开始，他以为，她对他而言，仅限于当年的那一句童言童语，她对他，仅限于特别的，因为她，才有了今日的高高在上。

但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住进了他的心里，如同烙印一般，印在心间，与他的心脏，紧密相连！

……

“娘娘……”

汪姑姑扶住险些摔倒的静太妃。

静太妃迷惘的望向身边的姑姑，张了张嘴，低声呢喃：“姑姑，你说，我该怎么做？”

汪姑姑心疼的难以复加，眼前的少妇，她见证了她一生最美的年华，也见证了，正在一点点蹉跎的芳华，更见证了，她的孤寂与迟暮……

她懂她！

正因为如此，她才懂，主子为何千方百计的阻止北家小姐入宫，是因为，她不希望北家小姐步了她的后尘。

犹记得主子这些时日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北家有一个不幸的她，已经够了，不需要北家女再延续她的不幸。

汪姑姑红着眼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很想告诉主子，不管您做什么，也拗不过老天，更拗不过皇上啊！

看得出，皇上是真的将北家小姐放在了心上。

尽管不知道，能停驻多久，但起码，此时此刻，是在的。

“主子……”

静太妃摆摆手，“罢了，我懂，我岂会不懂，我终究还是无能为力了啊。”

“主子您不必伤怀，依老奴看，北小姐入宫，也许不是坏事。”最起码，一时的荣宠，是肯定的，至于日后……

会不会像主子这般，她不知道。

“皇上是上了心的，可是，姑姑，这世上，最善变的便是人心啊，皇上的这份情，又能长情到何时呢？”

她，就是最鲜明的例子！

当年，她荣宠一时，最后呢，又如何？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帝王的心，比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