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心上秋 (1/2)

山川河流，落日余晖。这是我只在书上看过的情景，魏连亦不过去了半月，便看过了姜国好景，那也是我未曾赏过的景色。他传书给我，还画下来一起给我看了。

这些天大哥一直来我这儿用午膳，今日却来的晚了，我打发着巧珠拎了饭菜去承毓宫看看。我没让巧珠进来，大哥向来不喜欢其他人进去，我怕打扰到他，都是轻手轻脚的过去的。

大哥坐在椅上似乎睡着了，我蹑手蹑脚的将食盒放下，抽出被他压着的东西，我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连大哥醒了睁开眼睛，我都没有发觉。

我一晃，看到大哥证明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下意识将手中的东西攥紧。大哥轻易的抽出我手中的东西，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降书”

他淡淡嗯了一声，我却不敢相信这是我大哥会做的事，怔了怔继续问道，“为什么突然要投降？”

大哥将那道降书收起，突然严肃的看着我，“不投又如何，总的姜国是要没的，降了还能护我姜氏一脉。放心吧，就算我们不是皇族了，也能好好的过日子。你不是一直想去江南生活吗？这一次事情过去了，我们去江南，我们一家人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不好吗？”

不好吗？

我细细的想了，其实也是好的，如果我们先行投降，再向三国请一个愿，给姜氏血脉一条生路。最多，此生不入京罢了。

只是这样怕是要被天下人耻笑吧，皇室人的铮铮傲骨，赤胆忠心，都是要被议论的。流言蜚语这种东西，我过去经历太多这样的事情了，但是如今想来也是十分难过了。

“也是好的。”我认真的说道，“可是投降了真的可以万无一失吗？他们总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那些人真的可以因为我们投降了就放过我们吗？远水，真的可以解得了近渴吗？大哥，我们赌不起。”

大哥露出点安慰的神色，摸摸我的脑袋，“不是还有楚临吗？作为妹夫的，总要护住自家人的。不过你放心，也不会连累到他，我已经托他呈书给其他国君了，魏国也不想打仗的。至于秦国么，既然是对三国下了降书，便是向三国的请了意的，魏国想吃独食，不是那么容易的。”

语罢他又低低的说，“只是以后日子可能清苦些，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老三虽然顽劣性子冲了些，但这些年也终归长大了。”

这番话倒想托孤，我努努嘴，“阿慕也长大了，大哥不许小瞧了我。”

我想了想，还是问了，“那楚临知道吗？”

“还是怕我坑他呀。”大哥调笑的开口，“你还没嫁给他呢，就如此护夫啦，真是叫大哥伤心。”我以前也是不知道我那严肃的大哥这么喜欢调侃我，不过我还是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楚临知不知道，他话少，总是对我笑眯眯的，我不好意思问他。”

大哥却没有再回我，只是说道，“阿慕的生辰快到了吧。”

说起这个，我心底终究有些酸涩，“是啊，不过一个月便是了。”

“一个月啊……”他忽然轻轻开口，“算算，他国使者不过七日就要到澜城了。再过七日，就没有姜国了。”

没有姜国了……我的十九岁，自此不会再有姜国了。

“今年阿慕的生辰礼物啊，大哥早就准备好了。”大哥递给我一个木匣子，面含笑意，“到你生辰那日再打开来看，大哥给不了你最好的，但这个啊，是大哥能给你我最好的。　”

我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如果这次能好好过去，我一定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无法无天的胡闹了。

没有什么不甘愿平凡的，一开始或许真的舍不得满身的荣华富贵，可是后来也就淡了，什么不比命重要呢！我想起旧时来南岐山寻求师傅救命的人，能来南岐山的，哪个不是权贵之人，可最后也被病痛困扰。最后来求师傅的，大多都是想多活几年，我不是没见过生离死别的，只是每次见了还是觉得唏嘘，原来生死离我也不是那么远。师傅也总是对我们说，生死并不可怕，可怕是你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却还不想死，贪恋红尘中的人和事，空留遗憾而已。

我只希望我要离开的时候，能不留遗憾，遗憾这种东西，总是让人难过许多。

我仔细的看了看这我生活了十几年的皇宫，一步一步踏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我好像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我爱闹，最喜欢待的地方校场，骑马射箭那样肆意的日子。

现在却一去不复返了。

楚临回来了，就在傍晚的时候，夕阳正好。他来时恰逢我练琴，我惊喜的看着他，连琴都顾不上了，赶紧去抱住他，“你回来了？累不累啊？我好想你啊。”

楚临温柔的蹭蹭我的脑袋，温热的气息向我袭来，“我真想每时每刻都把你带在身边，累的时候就抱抱你，亲亲你。”

我依偎在他怀中，“那你就带着我，你累的时候啊给你亲亲，给你抱抱。”

我们抱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倘若姜国没了，楚临，你还会娶我吗？”

“想什么呢！”楚临敲了敲我的脑袋，有些好笑的说，“阿慕觉得我该娶吗？”

说道我的终身大事我分外认真，“该！”我正了正神色，余光瞥了瞥他，更加认真了，“你果真是嫌弃我了……”我可怜巴巴的看向他，神色低落，“哎，果然男人都是……哎哎！”

我感觉身体一空，楚临将我拦腰抱起，我猛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