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大清凛 (1/2)

整个街道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一个人了。

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可是桑德斯却如同置身于冰窖一般。

无论是掐大腿还是扇嘴巴，他都无法从这个名为“现实”的噩梦中醒来。

稍微冷静了一些之后，桑德斯开始仔细搜寻踪迹。

街道上的房门都是开着的，仿佛室内的居民都是自行走出门的。眼尖的桑德斯很快在一处泥泞的地面上发现大量人员行进的脚印。

桑德斯拿了根棍子拄着，一步一步沿着脚印搜寻着。脚印越汇集越多，最后仿佛整个城市所有人都走向城外。

城外一无所有，只有那幽深又可怖的气味山谷。

200多公里长的气味山谷，不是普通人毫无准备就可以渡过的。更何况桑德斯病还没好利索。

桑德斯想起了在气味山谷附近，经常有人梦游进入气味山谷的说法。

很有可能在昨天夜里，整个圣劳伦斯的居民，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然后如行尸走肉一样，纷纷踏进气味山谷。

桑德斯在山谷里前进了13公里，看到了第一具僵毙在路边的尸体。

这是一具小女孩的尸体。她似乎被无数只脚踩踏过。

桑德斯通过检查发现，这具尸体的死亡原因是肺管破裂。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是活生生跑死的。

出现第一具尸体之后，后面的尸体逐渐多起来。首先死掉的，都是体弱多病的小孩子。而后是身材过分肥胖的女人，再后来是骨瘦如柴的成年人。他们无一例外都力竭而死。

展现在桑德斯面前的，是一条尸体铺就的道路。

他已经深入气味山谷37公里了。如果再不回转，他也可能因为干渴死在这里。

抱着这样的信念，桑德斯挣扎着回到家里。他自己支撑着，在鬼门关往返了好几个来回，和牛头马面混得脸熟。

不过他顽强地活了下来。

为了找到杰西卡，他一定要活下来。

圣劳伦斯全员投向气味山谷事件发生两个月后，那些销声匿迹的黑帮大佬，以及他们手下声名的匪徒们，陆陆续续返回圣劳伦斯。

他们仿佛早就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他们回来的时候，带着护卫和人手，有条不紊挨家挨户地搜刮原主人留下的财产。

他们看到已经痊愈的桑德斯，以及他那家全城唯一一家开张的酒馆，大吃了一惊。

不过他们还是热情赞誉桑德斯的勇敢或者鲁莽。

原来圣劳伦斯真正的高层都知道：每隔十年，在一个不怎么固定的时间段内，气味山谷吸引生灵的力量会突然大增，连人类也无法幸免。全城的人口都会被吸入气味山谷，一去不复返。

而他们的财产则会被留下来。

这场大清凛，才是这帮敲骨吸髓的秃鹫们真正等待的盛宴。

这种现象的原因到底为何，没有人清楚。他们只知道，这很可能与瓦尔克拉斯魔域有关。不过，又会有哪个愣头青去找那帮魔兽们讲道理去啊？

这成了圣劳伦斯高层间的一个共同守护的秘密。

有道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他们知道这个十年的规律后，大概在第九年刚过的时候，就会灰溜溜地举家搬走。然后每隔几个月派一个敢死队回来看看人都死绝没有。

桑德斯被他们误认为是个胆子极大或者运气极好的家伙，竟然敢这么早就回来。

这种现象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早已无从考证。

圣劳伦斯80的人口是世界各地逃难的人或者背负通缉的恶棍，而其余20则是这些人的子嗣。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他们如果死了，会让大家清净不少。

而且这座城市从来不缺新鲜的人口。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走投无路的人。

所以十年一次的人口集体失踪事件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民不举，官不究，正规猎人也很少在圣劳伦斯活动。

可是桑德斯不能接受！

可是桑德斯甚至不敢表露声色。如果圣劳伦斯的黑帮头子知道他是大清凛的生还者，那他一定会被人拿去切片研究。

隐忍，等待，默默忍受。

面对超自然事件，普通人能做到活着，并且还是头脑清醒地活着，已经是极限了。

他就这样默默地支撑着小酒馆，时不时张望一下门口，期盼着自己的妻子哪一天能够回家。

十年的时光，如果每天过得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意义，那会过得很快的。

当桑德斯发现那些在圣劳伦斯耀武扬威的几个黑道家族，突然又变成缩头乌龟躲起来之后，他明白，大清凛又要来了。

这一次桑德斯离开了圣劳伦斯。他埋伏在城市附近的高山上，用望远镜观察城里的一举一动。

大概埋伏了3个月之后，桑德斯发现从气味山谷陆陆续续来了几批奇怪的人。

这些人一般两三个一组，不带补给也不乘zuò_jiāo通工具，只徒步就可以穿越气味山谷。

而后这些人会在圣劳伦斯四处游荡，并且专门找另外一些同样奇怪的人生死搏斗。

要问什么是奇怪的人？那些一拳就能打碎一面墙的，手里挥舞一团看不见的空气与别人打生打死的，或者动不动就能飞天遁地的家伙们，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桑德斯给从气味山谷来的人起名为“王八蛋一号”，“王八蛋二号”，一直到“王八蛋n号”。而从人类地界来的人则被区分成“混蛋一号”，“混蛋二号”……

不过貌似城里还会出现第三个阵营，那就是“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