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以死为荣 (1/2)

许氏拦着不让人进屋看小娃，脸上僵笑着，“他婶子，他大娘，她二奶奶，都回吧，你们也都忙，秀秀有我照顾着，你们都放心，秀秀就是生个丫头片子我也顿顿给她做好吃的，不能亏着！”几个妇人互看一眼，就应声回家忙，一边往回走一边讨论柳秀秀命好，男人中秀才了，她这个秀才娘子生了个丫头片子也没遭嫌弃。

瞧见院子里没人了，万文丽从屋里跑出来，挎着她娘的胳膊，不满道，“娘真要给她做好吃的？还顿顿做！？”

许氏撇撇嘴，“她想的美。”说着话音一转，“要做也是给我闺女吃。”万文丽得意洋洋，推她娘进厨房，“快去快去，我要吃鸡蛋，吃一大碗鸡蛋。”

万三屯找儿子商量，走到这一该步咋办，“你丈母娘要来了，要是她留下来伺候，那就不好下手了。”

万文昌不以为然，“不让她来就是了。”

大柳村，柳秀秀的娘王氏已经从报喜人口中得知闺女生了个大胖闺女，她一心盼望着闺女能生个儿子出来，女婿都中了秀才，不想竟生了个闺女，不由的跌足道，“时运不好啊，如果能生个男娃，那是双喜临门啊。”

倒底是她最疼的亲闺女，鸡蛋她是早早的攒着，叫上俩儿媳，“家里的鸡蛋都带上，再带两只老母鸡，给秀秀补身体。”

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东西，说拿给闺女家就拿给闺女家，陈氏和小王氏心疼的不行，二媳妇小王氏本就是王氏的远房侄女，脸有些不高兴，“娘，秀秀生的是闺女，咱家这么兴冲冲的去道喜，别惹姑爷家不高兴了，现在姑爷家可不比以往，是秀才公了。”

“他是秀才公，秀秀还是秀才娘子呢，秀秀辛辛苦苦给他家怀胎十月，生下孩子来，生个闺女也是他们家的福气，倒是你们妯娌俩，一个个拉着脸，不想让去道喜啥意思，如今当家的还是我和老头子，你们就敢刻薄秀秀，往后我咋敢把家当交给你们！”

小王氏环顾家里三间破屋，撇撇嘴。

陈氏赔笑哄她婆婆，“娘，我们也是为秀秀高兴呢，也想给秀秀多拿些喜礼。”只是家穷拿不出来了，这半句话打死她她也不敢说出来。

“你还算是个有良心的。”王氏把鸡蛋装好，让俩儿媳妇捡肥的母鸡逮。

逮住的母鸡用麻绳缠着脚，俩儿媳一手拎一个，她王氏挎着一篮鸡蛋，吩咐老头子看家，嘱咐好孙子孙女别乱跑。

大柳村到万顺村中间就隔了一个村，她们婆媳三人刚到村口，眼尖的小王氏就冲着王氏嬉笑，“娘，你秀才女婿在等着接你呢。”

面子上有光，王氏也乐呵呵，大老远就喊，“女婿。”

万文昌掩住眼底的厌恶，待三人上前就行了一礼，他穿着青色绸布长袍，行的又是书生的拱手礼，说话更是文绉绉说了一堆。

听是听明白了，他在这等人，今天家里来贵客，外人就不方便打扰了。

被女婿判成外人的王氏尴尬，讪笑，“女婿，要不我自己去，我也就是去看看秀秀，就看一眼，不妨碍你的事。”

万文昌摇了摇头，眼中坚定，“还请娘海涵，秀秀有我娘伺候着，人好着呢，娘大可放心。”

“放心，放心着呢。”不能让女婿不高兴，他现在可是秀才公了，王氏眼神落到她提溜来的鸡蛋上，看来闺女是吃不上她送的鸡蛋了。

“那女婿，我们就先回了。”

东西送不成，陈氏和小王氏心里欢喜，三人刚转身走出去，身后就响起万文昌的声音，“娘！”

“先等一下。”

王氏忙欢喜转过来，她就知道，凭女婿对闺女的喜爱，她当娘的来了，怎么说也得让见见闺女和她的乖外孙女。

小王氏瞟眼陈氏，扭头撇撇嘴。

万文昌的目光落到她们拿的东西上，气恼不主动给，还非让他开口，“娘你们来了，人不能到，心意到了，秀秀见了也会高兴。”

“瞧我这老糊涂了，这本来就是给秀秀准备的，哪能再拎回去。”

婆媳三人把东西都放那，空着手回去了。

一路上，小王氏拉着脸，表示她的不满。

得到东西的许氏乐呵呵的把两只肥母鸡放到鸡圈里，鸡蛋收好。

得知亲家不来了，万三屯松了一口气，没有亲家在这里面搅和，柳秀秀母女就按照儿子所说的，自生自灭吧。

万文丽已经知晓家里让柳秀秀母女去死的计划，心里不免可惜，柳秀秀针线活是顶好顶好的，她死了，谁给她做衣服啊，又一想，新嫂子是大户家的小姐，她身边有丫鬟婆子伺候着，她还愁衣服没人做吗。

只是她刚刚好奇，蹿那屋里去看了小娃，白白净净，长的如同他哥的脸，那么小的娃也去死吗？

死了好可惜哦，那么白的小娃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就撒娇拽她哥的衣角，“这样……成吗？毕竟她是你亲闺女。”

“就你事多！”万文昌咬着牙，对她说，也是对他爹娘说，“她不死，我有个闺女，人家姚小姐愿意进来当后娘？”

当然，以琴儿的善良温柔贤淑，即便是做后娘也是顶贤惠的那种，定会将前妻的孩子视如己出，一心一意的抚养她长大。

但他不会为了一个丫头片子来委屈他心爱的琴儿，他万秀才的孩儿应该由琴儿这样的大家闺女生出来才配，柳秀秀这等丑陋的村妇，生了他的孩子只能让他蒙羞。

从前他是糊涂，只认为柳秀秀能绣花挣钱就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