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希利号的船长亲自到舷梯口迎接我们，而后又为我们，确定的说是为叔叔举办了盛大的欢迎宴会，看得出，他和叔叔交情匪浅。

叔叔再一次低调地被人群包围，他是全场的焦点。人群把他围了几层，听他在那里高谈阔论，不时响起阵阵掌声。艾达也不赖，几个无聊男士端着鸡尾酒围着她转，图谋不轨。当然我也没闲着，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品尝着厨师的手艺：牛排煎的还不如我，一刀切不到底，肉汁太少；龙虾只有焗一种做法吗，而且放那么多起司干嘛，喧宾夺主；葡萄酒马马虎虎，不如伏特加来得痛快淋漓。

草草吃完晚餐，我一个人悄悄溜出餐厅，来到甲板上。我用双手扒在船舷的栏杆上，眺望着远方。南极地区夏季的白天很长，太阳仍然倔强地挂在灰蒙蒙的天空中，视线的尽头是一座座冰山。这样的景色我不是第一次看见，上一次是在“雪龙号”上，我们自己的破冰船。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我回过头，原来是艾达。她喝了点酒，小脸红红的，像个刚熟的红苹果。

艾达学着我的样子扒在栏杆上，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一个人看什么呢”艾达先开了口。

“日出。”

“大晚上的看日出？”

“那就看日落吧，我这个人不挑剔。”

……

沉默了一小会，艾达又开口了：“林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艾达想问的只可能是小偷的下落，刚才回邮局的路上，她看了我好几次，但是叔叔喋喋不休地说着企鹅，没好意思开口扫了叔叔的兴。

“关于那个小偷吗？”

“嗯”艾达点点头，“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没看见那个小偷，前面是海崖，他该不会掉……”。“掉下去”三个字她没有说出口。

那么高的海崖，下面是漂着浮冰，冰冷刺骨的海水，就算侥幸没有摔在冰面上，掉到海里也没有区别。

“你那时候看上去很沮丧。”艾达停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

我明白艾达的意思，她所看见的是一个小偷拿了一本并不值钱的日志本，然后按照她的猜想，小偷在追逐中不慎掉下海崖，凶多吉少；而我因为无意中导致一个并非穷凶极恶的人的死亡心生愧疚。

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小妮子，可惜没猜对。

我曾经在西伯利亚的松林里单独面对过一头成年的棕熊，那是个体长超过2米，体重超过300千克的强大生物，但是仍在我的认知范围内，我甚至还知道它的弱点，那个时候我只是有点紧张。

当金发男被从体内蹿出的火焰吞没，我对这骇人一幕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逃跑，对于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事物，我无法再次保持住自己的勇气。玛丽亚皇后号的那个夜晚，如果不是大量的酒精麻醉了恐惧神经，毫无疑问，我肯定是落荒而逃，现在回想起来还会后怕。

从小到大，我的理想是成为叔叔那样的探险家，有过这些经历以后，扪心自问，如果有机会再次遭遇陌生的世界、未知的事物，我是否还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我一本正经地对着艾达说：“你相信有狼人吗。”

“男人？你不就是吗。”我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严肃气氛被艾达轻易打破了，普通话不标准真可怕。

“我说的是狼人，半狼半人那种。”和这小妮子说话真费劲。

“狼人？你发音不对，亏你还是中国人，普通话说得这么不标准。”

千万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因为说到最后，错的肯定是你自己！

“什么狼人？”叔叔不知什么时候溜到我们身旁，发声问道，吓我们一跳。

“琼斯教授，你这样鬼鬼祟祟地，会吓死人的。”我不满地囔囔着。好不容易和艾达有独处的机会，你这个老头子来凑什么热闹。

“叫我叔叔！”叔叔抗议道，他一只手捋着下巴，沉思了一小会，继续开口道：“小乐，你刚才提起狼人，让我想起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