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暗月之影4 (1/2)

鬼宿后退了一步，目含戒备地看着他，手指微微握紧。小小忙挡在了他面前，朝那位看上去很和哥哀求道，“大哥哥，他不是坏人，也不是妖魔，你不要赶他走！他从来也没有做过坏事！”

“从来吗？”

白寒笑了笑，只怕是这个小丫头并不知道吧！但他却没有戳穿，只温和道，“我没有要赶他走，小姑娘，你别担心。”

“……这孩子是我留的。”

张铁匠终于开口，“他不过是个混血，又是个孩子，把他扔出去也不过给那些妖魔加餐罢了。”

这倒是……

白寒微微颔首，妖魔素来冷血残暴，并无人类情感，若是有机会便连自己的同伴也会吞噬，更不用说这么一个半妖魔的小家伙。只是他到底是混了一半妖魔血统，心性自然也受了影响，恐怕寒凉自私，并不会真正为人类着想。

看着他神色变化，鬼宿悄悄握紧了旁边女孩的手指，这个人的眼睛让他很不喜欢，太过清晰洞悉，似乎他的那些阴暗的小心思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就在他被看得浑身寒毛立起时，耳边却听得一个温和的声音道，“也罢，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装模作样！

鬼宿悄悄地吁出一口气，几乎可以感觉到背上的薄汗，这个家伙很危险，莫名的感知告诉他，这个书生绝不仅仅像他表面上看来的这么孱弱。只是无论如何，这个夜晚他也是绝不能出去的，夜晚是妖魔的天地，它们大都可以在夜色里肆意穿行，不断有新的妖魔横生于这城中的血腥之中，他很难保证自己不被任何一只发现。

那边白寒却没再理他，只是对张铁匠道，“我让护卫们都听你的吩咐，你有没有把握带着这里的人逃出去？”

“……没有。”

张铁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若是让我不管他们，和护卫们一起护着你冲出去还有三分可能。”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半晌白寒才摇头低低笑道，“可是我和你都不可能这么做。”

张铁匠没有做声，若是真到了那一步，虽然很难，但他还是会做出选择。

这家伙的地位很高，只怕非富即贵。

鬼宿悄悄地打量着张铁匠的神色，目光又落在白寒身上打转，这家伙究竟是谁？为什么还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那些妖魔不会退去的。”

白寒叹了口气，“我实话告诉你吧，它们是有因而来，吃不完这城中的活人，城门是不会被打开的，之前说躲几天等妖魔自己离开不过是安慰其他人罢了。”

张铁匠沉默着没有做声，小小震惊地拉了拉鬼宿的手指，却见他神色凝重，似乎了然于心。

“……但是我们还是有条生路。”

白寒掩唇咳嗽了几声，低声道，“我知道还有一个暗钮可以开主城门。”他说完对上好友猛然发亮的双眼无奈一笑，“可是我们没有办法上去。”

见张铁匠眼神焦急，他叹了口气道，“那个按钮藏在主城楼最高处的一块暗花里，本是为了方便将领抵挡敌人时控制城门，只是因一直没有战事日久也就被人遗忘了，如今也没几人知道。昨日我让人过去查看过，上去的楼梯早已经风化损毁。”

白寒扶额头疼道，“那一处本来就是留的后手，为了防止敌人上来周围的墙壁做得光滑未留借力点，时日久了还生了青苔，常人根本无法攀爬上去。”

“我去试试。”

张铁匠毫不犹豫道，白寒却摇摇头否定了他的提议，“你一直走的是力量威猛的路子，这种灵巧的活儿你干不来。”说着，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算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有什么明天再商量。”

张铁匠拍拍他的后背，发觉他遍体生凉，于是不由分说地一把架起他往房间走，一面交待道，“那两个小家伙，你们看着点周围，有什么异常就大声叫。”

“好。”

鬼宿答了话，却突然发现身边人并没有出声，不由得奇怪地转过头看向她。

“……鬼宿。”

夜色中那个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地，他的胸口却猛地一沉，耳边的声音压抑着兴奋，轻轻地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似得，熟悉又陌生。

“我可以，那个城墙我可以爬上去。”

他知道自己可以阻止她的。

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说服了那个刀疤脸张铁匠和书生白寒，鬼宿冷笑了一声别开了眼。

看，人类是多么的自私又伪善。

明知道这一去就是没有了回来的机会，但是那群所谓的大人还是让这么一个小姑娘冒险。她的确能够爬上去，但在她攀爬的过程中任何一只妖魔都有可能撕碎她那瘦小的身子。

他们说是会保护她，但这种事情哪里来的万无一失？更别说一旦打开了城门，城中其他的妖魔都会闻声而来，据他所知，会飞的妖魔可不止一只。

然而他却并没有出声阻止，这样也好吧！这样蠢善又白痴的家伙就这样跟这所城一起埋葬，而他也可以带着一颗冷硬的心继续走他必须走下去的残酷人生。

没有朋友，没有温情。

手指缩在袖子里悄悄握紧，鬼宿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关节的响声，然而他很快地就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小圆脸的女孩子跑过来拉着他的袖子，怯生生道，“鬼宿，你别生气啊……”

“我没有生气。”

鬼宿淡淡抽回自己的衣服，面上的确看不出有不高兴的模样。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