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街角小巷 (2/2)

接着只听一声水滴溅落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似乎是有什么液体滴落在洛杨的肩膀上。

“……”

洛杨没回头，他聚精会神倾听着耳边的声音，水滴的声音之中还夹杂着一些吞咽的声音，洛杨不禁汗毛竖起，寒意像是一条毒蛇慢慢地攀上了他的背脊。

“呜哇呜哇。”吞咽声在洛杨耳边逐渐放大，然后只听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我说你这人类真是有意思，害怕就别进来看。”

洛杨回过头，眼前的一幕让他气血上涌，一下子就呆立在原地。那是一个脸大如盘的妖怪，说是妖怪其实是洛杨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这种生物，他的全身由湿漉漉的胶质构成，巨大的脸上仿佛镶嵌着一张巨大无比的嘴巴，嘴里的獠牙上正挂着几串暗红色看上去是内脏的东西，那些水滴正是那些东西上滴落的血水。

“呃！”

“别叫。”妖怪一边吞咽咀嚼着口中剩下的内脏，一边缓缓说：“不要小题大做引来那些傻不拉叽的驱魔人，这是装在菜市场的桶子里的，你们人类称呼它们厨余垃圾，我拿走一些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人类，你进来有事么。”

“没……”

“哈？没事？那你就少站在这里影响我用餐。”妖怪慢悠悠爬上了空调架，一边从里面掏出更多的内脏塞进嘴里。“哦……你身上有那家伙的气息，自觉点走开，别让我赶你走。”

“那家伙？凡霖越？”

“没错，就是那宅子的小鬼了。”妖怪晃着脑袋，似乎很是不屑的样子。“这镇子不知道哪一天冒出这个家伙的，一来就占着宅子对我们这些本地妖魔耀武扬威，哼，要不是他的确挺厉害的我们早就教训……喂，你怎么还不走，是不是也想来点啊……”

妖怪说着，用爪子递过来一些可怖的内脏，在洛杨面前晃了晃，洛杨忙摆了摆手，飞速地从巷子退了出去。

离开了巷子，他的心跳才慢慢恢复平稳，不过这次的神奇经历回想起来还是相当刺激，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估计他还是会进入巷子。

带着一身血腥味，洛杨回到了宅子，却看到鬼魂少年正看着窗外的小花园发呆。

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悠闲呢，洛杨有些羡慕地想着，走近了两步，凡霖越却突然回过头看着他，被一个鬼魂用那种空洞的眼神注视，洛杨感觉心里开始发毛，但很快，凡霖越的神情便恢复了以往的光彩，也不再让人惧怕。

“怎么了？凡霖越，你好像有心事。”

“洛杨……我有个问题。”凡霖越在刚才似乎思考了一些深沉的东西，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指了指自己，继续说道：“你来形容一下，我长什么样？”

这是一个一般人不会问出来的愚蠢问题。不过洛杨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道理很简单，凡霖越是一个失了忆的鬼魂，而他现在看不见自己，镜子也无法映照出他的模样，他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

“你能看见吧？”

“嗯。”洛杨不禁点了点头。

“那告诉我。”

洛杨伸手刚想在半空中比划几下，突然有了个更好的主意，他从书桌上拿出一张白纸，然后提笔开始在纸上画出了凡霖越的样子，虽然不是很写实，但也能看出各种细节，鬼魂少年属于长相清秀的类型，这样的角色洛杨画起来还算拿手。

“大概是这样的。”

“哦，原来我长这样啊？还好，不是那种恶心的怪物，没在脸上多长出几对眼睛来，我看上去还挺正常的。”

洛杨看到凡霖越在自己身前弯腰看着画纸的样子，突然感觉有些心酸，不过见对方并没有什么伤感的样子，他也就平复心情，不再去想那些矫情的东西了。

“怎么样，你现在知道了吧。”

“嗯，谢谢你。”

“……呃……你要走了？”洛杨总觉得凡霖越这种温柔的语气有些微妙，让他觉得这个鬼魂下一秒就没有执念准备投胎去了。

“你在说什么啊？”凡霖越看着对方略显窘迫的表情笑了起来。“哦——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满足我的心愿吧？别多想了，这只是我日常的疑问而已。”凡霖越说完，便匆匆把画纸拿了起来，飞起来放在柜橱的最顶端。“既然画的是我，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你可不要想着拿回去。”

“哦。”

“你保证？”

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洛杨心说。

“嗯，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