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荆武堂 2 (1/2)

这实在是诡谲的一幕，此时打更的早已经报过了时辰，子时已过，街上原本早已经没有一个人。

可是老板娘只是玉指轻抬，吩咐伙计们换过了屏风和牌匾，这条街上却立刻又热闹起来。一辆辆气派的马车，一名名趾高气昂的人们，尽皆汇聚在“荆武堂”的门前。

这条街上此时起码已经挤了百来号人，可是四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点的声响，连送他们来的马匹都不发出一点点声响。

只是这些趾高气昂的人们的脸上，都戴上了一张张掩人耳目的面具，有的人明明是老态龙钟，却偏偏要戴上一个大胖娃娃的笑脸，在幽幽灯火下煞白煞白，显得格外骇人。

还有的人明明穿着打补丁的褂子，手上拿着乞讨用的棍子，却偏偏要用一张金光灿灿的面具，倒是使得这里有些蓬荜生辉。

此时连百花楼的伙计们都纷纷在脸上蒙上了一块布，掩饰自己的本来模样。只有老板娘一个人，还是自己原本的面孔，笑吟吟地瞧着矗立在门前的这些人，说道，“各位客官久等了。今儿是荆武堂新一年开张，今日来此找生意的‘刀子’也格外多，有四十多人。所以今天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可以进咱们荆武堂。”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哗然，议论纷纷。打从这“荆武堂”开张以来，每十天便会为那些所谓的‘刀子’寻找顾主。每每荆武堂开张，便是门若庭市的阵势。可是真的来讨生活的刀子往往只有十几人。多得时候也就三十人整。是以往往来此“求刀子”的人，大多数都是铩羽而归，忙活一宿却是一无所获。

自从十年前大楚皇帝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荒岛，十王登位，天下便开始大乱。先是北方有狼蛮入侵，再来是帝国内部皇权架空，国家大事都掌握在后族外戚和玲珑阁的手里，再加上黄河流域连年旱涝，不时便会有小股势力冒出来要造反，虽然不成气候，可是朝廷再也无力彻底扑灭这些势力。

在这种情况下，一只神秘的江湖势力悄然崛起——那便是今日人丁兴旺的荆武堂。既然天下大乱，有人受苦，那么就有人愿意出头。所谓的“刀子”，其实就是杀手刺客。但这些杀手并不仅仅局限于天道宗的杀手，还有很多曾经的“戮庄”、“墨羽”中人。其中更多不乏一些有意隐藏自己身份的人。他们不归荆武堂管辖，荆武堂更像是当初霍老大在长安黑市设立的杀手中介。他们一方面网罗这些亡命之徒，另一方面则发展客户，替双方牵线。他们经手过的生意，既杀过一方雄主，也击杀过番邦将领。这天下到底是因为这帮人的存在变得更乱，还是有可能趋向于平静，倒也难说地很。

那戴着金色面具的人听说今天的“刀子”甚多，怪声道，“多？那又有什么用？若都是钝刀子坏了事，那可怎么办？”

老板娘笑吟吟道，“那就看各位的运气了。”说完，拍拍巴掌，一个伙计抱着一个大箱子上来，“各位客官还是老规矩，可以进来的客官是‘刀子’数量的两倍。还是抓阄，今日抓到一到八十的客人，便可以进来了。”

说着，那伙计抱着箱子走进面具人的人潮里，一边接过客人们手里的银票，一边任凭他们在箱子里抓阄——这也是规矩，就算是参加抓阄，也要花一百两银子。若是连这点钱都舍不得花，又怎么能放进荆武堂去找刀子呢？

如此持续了一会，就有二十来名客人唉声叹气，在自己带来的奴仆的陪伴下消失在了这条巷子的黑暗之中。

老板娘得意一笑，娇声说道，“中了的客官，这边请了。”

方才还冷冷清清的荆武堂，此时已经挤满了人。方才这个屋子还做着百花楼的生意，坐七八个客人，十来个姑娘，看起来倒是空旷，可是八十人到底还是太挤了。这些人穿着打扮，行为举止，远比方才钱老板之流显得更为气派，可是此时所占之地狭小，并无美酒美人相伴，倒也毫不在意，只是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望着那一扇扇神秘的屏风，不知这次来的“刀子”会是些什么样的人物。

老板娘此时已经忙碌了整整一白天，此时晚上还要主持荆武堂的事情，已经略显疲态。她暗吸一口气，却感觉身后有一道锐利目光，回首望去，却是王小金刚躲在屏风后偷偷看她，只是眼神没有她以为的锐利，只是淡淡的一眼罢了。

“方才有一位客人发问了，‘刀子’虽多，可若是钝刀子，又当如何？我可以向各位客官保证，今天刀子虽然较以往多，但是每一把都有自己的绝活。更何况，各位客官熟识的一些老朋友，也在其中。你们若不放心，也可以竞价一下咱们的老刀子嘛。”老板娘不再理睬王小金刚，她妩媚一笑，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摄人心魂的老板娘。

“第一位朋友是天道宗的新锐。天道宗在咱们荆武堂也是老字号招牌了，此人虽然目前在江湖上仍然是无名之辈，但我可以告诉各位客官，如今天道宗的天道六剑，紫电之位已经空缺了数十年。而这位新锐，便是距离紫电之位最近的那个人！”

在老板娘的热情介绍下，王小金刚使出绝世轻功，一跃从屏风背后蹿出来，跃到众人头顶。他有意要在众人面前卖弄一番，便是这轻轻一跃，已经远非常人可比。只看得所有人瞠目结舌。

“各位看到了吧。此子武功，不在天道六剑之下，但是因为初出茅庐，价格绝对实惠——低价是一千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