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悲喜互不相通 (1/2)

复习的课堂千篇一律，各科老师都在重复着复印试卷考试讲试卷的过程。

顾欣带着那副显得她呆呆傻傻的厚片眼镜老老实实的专注着黑板上讲错题的化学老师，陆向瑜盯着她的眼镜发呆，思绪却飘远了。

她想了很多，想到那个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的陈怀瑾母亲，想到那个温文尔雅的陈怀瑾父亲，想到经常挂在陈妈妈嘴边的那个属于她的爱情故事，以及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母亲。

她想起陆妈妈总是在家里对着手机傻笑的甜蜜模样，想到了她总是在那个人面前有诸多不自然的举动，想到了很多事情，也想起了她人生中那段被微光照亮的日子。可现在看来，那些对未来的幻想都成为了泡沫……

“向瑜，你怎么哭了呀？”顾欣的声音在她耳边无限放大，这才将她的飘远了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

这才猛然从回忆中惊醒，一摸脸上，竟布满了泪水。

“好的，同学们，今天的题就讲到这里，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办公室问我。”说完这句话，老师就拿起他那固定的课堂伴侣——保温杯，走出了教室。

“静一静！”离下课还剩几分钟，班长把书本重重的往课桌上拍了几下，超高分贝的嗓音也没有遏制住如清晨菜市场般乱哄哄的嬉戏声。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陆向瑜看着教室里纷杂的样子，第一次与鲁迅书中的这段话产生如此大的共鸣。

上午的课她总算是又熬过去了，在下课前的几分钟，她就已经准备好了要从人群挤出去的姿势。

“今天中午还请假啊？”顾欣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嗯。”

下课铃一敲，陆向瑜就硬着头皮往人群中挤去了，仗着自己比较瘦弱，很快就挤出了人群。

“陆向瑜！”

似乎是听见了有人叫她，陆向瑜回了一下头，没有找到人，又赶紧继续往前赶，毕竟她要坐的地铁是不等人的。

“唉……今天还是没能跟她讲话啊，要是我能下来的再早一点就好了……”就在她离开的不久后，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多了一个男子，远远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眼神里满是懊悔，此人正是季穆清。

“呼~”陆向瑜喘了口气，她终于在地铁车厢门关闭的前一秒钟赶上了这班稍早一点的。前几天她都是晚一班去，每次都是中午饭都来不及吃又赶回学校。累积了经验，她今天终于能稍微缓一口气了。

今天李忆薇有事不能给陆妈妈煮饭，她还要给陆妈妈准备些清淡的饭菜。时间又比往常更紧急一些。

靠在地铁右边那扇不会开启的车门上，陆向瑜掏出了英语报纸，默默的在心里勾选那些个阅读理解题，今天的自习课她完全用来补她走神落下的那节化学课了。

走在医院的长廊上的感觉总是让人不慎舒服，因为医院的床位紧张，有不少患者就被安置在走廊两边，他们的脸上大多没有笑容，医院就是这样，四周压抑的可怕。

她推开病床的前一秒隐约听见了病房内传来的有男人的声音，她的心里咯噔一下，联想到了昨天在这里遇见的陈怀瑾，总不会是……

她这样想着，也没有准备停止手下的动作。深呼了一口气，她推开了病房的门，看见坐在床头边上给陆妈妈讲笑话手舞足蹈的陆召林，才松下了这口气。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课吗？”放下了手中在医院门口的店里打的那些粥和清淡小菜，陆向瑜把放在床底下的那个专用折叠小桌拿出来的时候顺口问了陆召林一句，这是正常的工作日，陆召林的学校比她的还远，他怎么出现在这里倒令她觉得有几分奇怪。

“怎么了，我不能来吗？陆阿姨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怎么？吃什么醋啊？”陆召林的回答充满了玩笑语气，有他在的时候周围的气氛总是会活跃起来。

“我说正经的呢，不要跟我开玩笑……”把饭菜打开放在桌子上的空隙，陆向瑜还抽空踢了陆召林一脚。

“诶哟！阿姨~你看向瑜她……”陆召林摆出一副严重受伤的样子，冲着躺着的陆妈妈撒娇，又一边给陆向瑜眼神示意不要继续这个话题。

“小瑜，你怎么能踢你哥哥呢？”陆妈妈满是宠溺的看着陆召林，她的精神头看起来好了很多，眉眼间也有了几分生气，看样子陆召林把她哄得挺开心的。

“你就知道向着他……”看着陆妈妈说话中气也足了，陆向瑜心里倒也是欣慰，她只是操心陆召林的未来问题，但是在现在需要人来陪伴的陆妈妈面前说这句话可能会增加她的负担。

“我来喂吧，阿姨，您可得多吃点，才能快点好啊！”

陆召林抢过了陆向瑜手里的勺筷，仔细地往陆妈妈的嘴里送着饭菜，她不吃的时候就说两句逗她乐的话，她一高兴，就又会多吃几口。

“我真的吃不下了，小林，阿姨不吃了！”陆妈妈皱着眉头看着又送到面前的一勺饭，眼里却有止不住的欣慰和笑意。

“阿姨，你看看你太瘦了就不漂亮了，你想啊，多吃饭这个皮肤才能有光泽啊……”说罢，陆召林又往半推半就的陆妈妈嘴里喂了一勺饭。

“我不吃了，真的已经有点撑了！”看着还在往她嘴里塞着饭的陆召林，陆妈妈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