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表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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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宜宫内，贤嫔冷汗涔涔。

“你....再说一遍。”贤嫔右手下意识的扣紧桌角，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内室响起，透着说不清的意味。

“主子，”跪在脚下的青衣侍女看了她一眼，低声道，“采桃的确去了景仪宫。”

“她去那里干什么？”

侍女的嘴唇蠕动一下，才慢慢道：“奴婢也不知，但见她似乎怀中抱着什么东西，出来的时候便没有了。她三四天去一次，很谨慎，也没人发现。”

对上贴身心腹欲言又止的目光，贤嫔摇头：“不是我让她去的。”她低头沉吟，似是回忆，片刻才冷冷一笑，“没想到让这死婢子钻了空。我说原先这采桃瞧着眼熟呢，你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当年景仪宫那位还是个婕妤，曾在御花园搭救过一个搬墨菊的小太监，这采桃，可不就是她姐姐么，那时她跪在我们殿前，对那人千恩万谢的样子.....”贤嫔刚松开的手又缓缓收紧，勾唇笑道，“我怎么能忘了呢。”

侍女一楞，本来准备回复的话一句也说不出：“主子.....”贤嫔曾与贵妃交好，她以为采桃与景仪宫之间的联系全是贤嫔授意，没想到竟是采桃自作主张。青衣侍女回过神来，伏下身子，磕头道，“主子，奴婢一时糊涂，让人唬了眼。奴婢这就将那丫头揪来。”

“不行。”贤嫔本能出声拒绝。自己手下的侍女出了吃里扒外的人，要说不恨是假的，可现在不是时候。贤嫔绷着脸，“一个吃里扒外的刁奴，死不足惜。但咱们与敬嫔住得近，什么动静都逃不过她的眼。况且，大张旗鼓的发作一个奴才，若是让惠妃娘娘听说了，知道其中缘由......”所有的示好就功亏一篑了，贤嫔缄口，没有说下去。

“主子”青衣侍女凑前道，“难道就这么任她放肆？”

贤嫔两弯远山蹙得紧紧，挥手道：“让我想想，你下去吧。此事先不要对旁人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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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暑，雷雨天时有时无，早上时还晨光正好，不想才过了个把时辰，就乌云密布，倾盆大雨混着交加雷电瓢泼而下。

“下雨了？”惠妃靠在摇椅上，阖目问道。

婉和示意宫人将潲雨小窗关上，转身细细为惠妃敷着养颜面乳，笑道：“一入夏，这天便好似孩儿脸一般的变，扰了娘娘清梦，忒是烦人。”

惠妃道：“天热得很，能下场雨也好。还能凉快些。”因她有孕，风月轩只摆了几个冰盆，酷暑天气里，晚间还好，白日却炎炎难耐。一向不喜雨水的林悠月，此刻倒在淅沥不断的甘露中，寻到一丝安逸。

婉和侧耳听着窗外雨声，笑道：“昨个儿贤嫔还说今日要来问娘娘安，雨这样大，怕是来不成了。”

惠妃勾唇笑道：“平日里总觉着她烦，今天没她在身边聒噪着，还真有些不适应。”

“娘娘若有意，奴婢便叫人去唤贤嫔，她定是乐意来的。”婉和讨好建议道。

左右无事，不如叫来取笑一番，惠妃提起兴致来，刚想命人去唤贤嫔，却听帘外一侍女禀报：“娘娘，贤嫔来了。”

这样大的雨，也来了？惠妃没有说话。倒是婉和回道：“让她在外间候着，娘娘待会儿去。”说罢转头凑到惠妃耳边，小声奉承道，“娘娘的声望，真是叫人趋之若鹜呢。瞧贤主子这样的天景都来，倒是比撞钟的和尚还心诚。”

惠妃扑哧一笑，假意嗔道：“你这丫头，混说这些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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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嫔在外间喝了两盏茶，才有几个侍女出来，在上首主位铺好软垫，香炉中燃上瑞脑香片。其中一个似是领头之人，笑着冲贤嫔一福：“贵人稍候，娘娘就来了。”

放下手中茶杯，贤嫔又坐了片刻，惠妃才让宫人左右搀扶着款款而出。

“娘娘。”

惠妃刚坐定，来不及端起手边茶盏，便听到一声凄屈的呼声，吓得她手一抖，上好的昆仑连环耳盏应声而碎。

那是宫中也难得一见的好颜色，价值千金，饶是惠妃一向大手骄奢，此刻也心中一疼。

贤嫔见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哀呼不仅没达到预先设想，反而害惠妃失手摔了精贵玉杯，霎时就冒出一身冷汗，双腿一下没了力气，原本坐着的身体，顺势便跪在地上：“娘娘，臣妾....”

惠妃品位虽高，但贤嫔也不是后妃中没有等级的人，根本无须如此下跪。可贤嫔心里今日本就是请罪而来，自然放低姿态跪着；而惠妃此刻只心疼自己的玉杯，对贤嫔恼意横生，也觉得她该跪。这样一来，倒没一个人想要改变这种状态。

虽是可惜，但她也不能为了一个杯子便发作带品宫妃，惠妃冷脸道：“罢了，你也不是有心。”目光转在贤嫔身上，惠妃才发现她今日脂粉厚重却难掩神情憔悴，想是有事要和自己说了，惠妃端起宫人换上的新茶盏，淡淡道：“地上凉，别跪着了。”

贤嫔推掉要将自己扶起的宫人，哀声道：“臣妾对不起娘娘，娘娘教臣妾跪着吧。”

惠妃不置可否，却看着她奇怪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本宫？”

“臣妾宫中出了吃里扒外之人。”贤嫔见惠妃并未打断她，忙道，“臣妾宫中有个二等宫女，名唤采桃，臣妾见她年长稳重、手脚灵巧，便留在身边伺候。不想这婢子是个贱骨头，不知怎么跟景仪宫那位搭上了旧情。”

宫中女子，最不乏的就是对手，如同敬嫔于贤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