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佛不需要修 (1/2)

文/独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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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云山，大佛禅院后山，清幽竹阁中，一盏青灯下，玄相坐于禅床上，闭上双眸，手持念珠，诵念佛经。

竹阁外，她站着院中那颗菩提树下，湿润的双眸看着窗户里的他，她就这么看着，这么盯着，这么凝望着。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远离名贵西装和豪华汽车的聂云；第一次看见不那么锋芒毕露的聂云，彷佛从那个小小的窗口里看见了他广袤而孤独的天空，这样的他，远离了平日里呼风唤雨的高傲外壳，留下一颗柔软的心脏，就像他此刻窗户的那盏孤灯，像是宇宙里一颗遥远而又孤独的星球，在无边的黑暗里，沉默不语，轻轻地发着光…

菩提树下的她不愿意离去，如果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化为了一尊石像，她也愿意这样守护着他，只是守护又有什么用？她要的不是守护，她要的是他回归红尘，只是如今的他能回去吗？

她恨，她心痛，她不懂为什么自己千辛万苦找到了他，却一切成空，曾经付出的所有在此刻化作了乌有，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在菩提树下落下了泪，因为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推开了门，走进了竹阁，来到了禅床前，看着转动念珠，诵经文的他。他感受到了她在禅床前，他停止了转动念珠，停止了诵经文，睁开目光看着她，他问：“女施主，有事吗？”

j深深地凝视着他，在凝视中她双溪跪了下来，望着他：“既然你不愿跟我走，那么我也不想离去了，我愿意留在这里。”

玄相对她跪下，无动于衷，他说：“这里是佛门净地，你留在这儿做什么？”

她双手合十：“我要修佛。”

玄相看着痴恋缠心的她，念了一句佛号，他说：“佛没坏，不用修，先修自己。”

“我不知道怎么修我自己，你告诉我，我该怎么修我自己？”她含着泪望着他：“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留下陪你一起修行，反正没有了你，我也不知道我活着有什么意义。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不要逼我，好么？”他闭上了眼睛，转动着念珠，念珠是越转越快，就如他的心在乱。

“我知道，五姐妹的离去对你打击很大，可是……你并没有失去所有，你还有我，你还有罚狱，你还有天天，还有很多人都在等你，难道你要让我们失望吗？”

玄相停下了手中转动着的念珠，他闭着眼就这么沉默着，因为五姐妹一直是他心中过不去的坎。

“狱主，我……”

“你知道什么叫失去吗？”

聂云冷厉的声音打断了j的话，他睁开双眸，红着眼眶，一把揪住了j的领子，一个甩力将她压在禅床上，近距离扭曲着脸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对吗？我是你的所有，是你全部对吗？我如果在你面前因为你而死，你是什么感受？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吗？”

眼泪从聂云眼眶溢了出来，低落在j的脸上：“红尘是什么？恩怨情仇，争名夺利，我回去了如何？我用很多人的鲜血去报了仇又如何？我能拿回我失去的吗？那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做好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我回去干什么？只会徒增杀戮，我只想在这里用佛法洗去我今生罪孽，在佛门了却残生，不要逼我好吗？我求你了……”

看着聂云如此模样，她的心好痛，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那止不住的泪从眼角溢出…

聂云松开了j的领子，从j身上起开，手持念珠一步一步离开了竹阁，在离开的时候，他背对着j说：“我知道你爱我很深，愿意为我做所有，我谢谢你的爱，同时你也是我爱过的女人，但你我缘分已经尽了，你的路还长，离开这儿吧，给我空间，也给你自由。今晚你就睡这儿吧，明日离开这里。”

阿弥陀佛！

禅床上的j没有动，就那么望着天花板上那个斗大佛字，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低声喃语：“我理解你的痛苦，明白你的选择，可是你理解我的痛苦吗？我失去你，和你失去五姐妹，是一样的感受……你劝我放下，可你放下了吗？你要修行，我陪你……”

下一秒，j摸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我找到他了……”:

月色清冷，树影婆裟。

在大佛禅院后山一个断壁前，有一座高大的坐佛，坐佛一脸慈悲，庄严肃穆。在坐佛旁边有一个小型瀑布，在瀑布声下，身穿白色僧衣的聂云躺在坐佛手上，他望着星空，就这么静静的望着…

此时此刻，他不是玄相，他是聂云，因为他的心乱了，被j的到来而打乱了已平静五个月的心，掀起了一直被他隐藏心底最深处的那抹记忆，那抹记忆让他不堪回首，让他欲哭无泪…

他从星空收回目光，望着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这尊石佛，他问：“佛祖，弟子真的放下了吗？”

石佛不言。

他又问：“弟子都脱离了俗世红尘，为什么还不能走自己想走的路？”

石佛还是不言。

他不问了，但他笑了，他说：“其实弟子知道自己还没有放下，弟子在逃避，逃避俗世红尘，可是弟子不逃避又能怎么样呢？我佛讲究因果轮回，六道轮回众生相，相相皆有法可度，可是为什么弟子种下的因却得不到弟子想要的果？弟子的相却没法渡呢？大千世界，一切皆虚无，弟子不知道我脚下路在哪儿？佛祖，能给弟子指条明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