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2】活着 (2/2)

在服务小姐跑回吧台打电话的工夫，许子陵已被一片异样的目光包围着，他恍若无人，神情自若。

不多时，一个三十岁许，虎背熊腰的男人在几个年轻人的簇拥下，立在了许子陵面前。他摆出这么一个架势，仿佛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老大。

“这位兄弟，我就是刘东，这家店就是我开的，来这花钱的兄弟姐妹都给我一个面子，现在你想破坏规矩，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许子陵微微瞟了刘东一眼：“你不配。”

“什么？”刘东瞪圆了眼睛，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许子陵微笑的望着他道：“我说你不配，打你的脸，还怕脏了我的手！”

刘东往旁边一张藤椅上一坐，抱着一双胳膊，饶有兴趣道：“小子，很嚣张嘛！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有实力，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许子陵觑了刘东一眼：“我倒是很好奇，你要怎样看到我的实力。”

刘东点点头，双手连拍三记，从他身后走出四个人，一水棒球帽，三叶草短袖t恤，牛仔裤，阿迪达斯板鞋。

“还从来没人敢跟我较劲，兄弟们，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四个年轻人听到命令，立刻准备动手，这一下大家都停下来看热闹了，dj也换了一首激烈的音乐，正是杰克逊的《反击他》，连那些之前在舞池里腻歪的男女也停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许子陵坐在刘东的对面，根本没有朝几个年轻人看哪怕一眼，道：“刘东，你动手试试看。”

“靠，这么跟东哥说话，今天让你站着进来，横着出去。”说罢，一个小年轻拿起一只啤酒瓶，就朝许子陵劈头盖脸砸来。

“住手！”

许子陵伸手抓住酒瓶瓶肚的同时，一声厉喝响起。接着，一个矮胖的身子在人群的簇拥下，旁若无人地闯了进来。

许子陵扭头一看，竟是黑熊。

黑熊朝许子陵点点头，之后看着刘东笑道：“狗日的，日子过的不错嘛！”

刘东立刻如同看到亲爹般扑了上去，握着来人的手：“熊哥，你怎么舍得来我这个小地方的？”刚才他从黑熊笑容可掬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暖意，心中不免有些打鼓。

“我随便走走看看。”

黑熊眯着眼睛看了看许子陵当下的境况，看到四个小年轻包围着他，黑熊勃然大怒：“刘东，你越来越出息了，我的兄弟你都敢动？”

刘东心中“咯噔”一声，脸上巨变，几近呻吟道：“熊哥，他是您兄弟？”

“何止是我兄弟，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刘东瞪大眼睛，咽了口唾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许子陵笑道：“黑熊，别吓坏了孩子。”

刘东一听颇不是滋味，没想到这小子已经开始占自己的口头便宜了，不过，似乎人家不怎么介意自己的无礼，总是暗暗松了口气。

“啪”的一声，许子陵捏碎了一直握着的啤酒瓶，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玻璃揉搓成了一地粉末。

看到着一幕，刘东对许子陵占自己口头便宜的事，已经不是那么抗拒了。

黑熊刚要说什么，许子陵的手机响了起来。许子陵拍拍手上的玻璃屑，接起了手机。

电话是陆思辰打来的。

许子陵接通手机道：“大哥……”

“子陵，你在哪里？我让人过去接你。”陆思辰的声音有些冷。

“大哥，什么事？”

“你过来一下，过来就知道了。”

一辆涂着迷彩的吉普引导着许子陵到了陈老的别墅，许子陵一直很纳闷，自己怎么一到京城，大哥就知道了。同时，许子陵从陆思辰口中听出了一丝异样，他好几次都想从吉普司机口中了解点东西，可还是忍住了。

走进别墅，发现所有的警卫保姆都是一脸肃穆，步履匆匆，却又轻手轻脚。整个别墅被一种沉重的气息笼罩着。

跟着司机上了二楼，陆思辰在门口接住了他。

“大哥。”

陆思辰一脸凝重，“子陵，跟我来。”

许子陵跟着陆思辰走进陈老的卧房，发现陈老和衣躺在床上，眼窝深陷，双眼无神的盯着他们。

许子陵一眼就能看出陈老已经是病入膏肓，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大哥，怎么回事？”许子陵声音中透着沉痛，就在一年前，这个老人还是那么的精神矍铄，他的音容笑貌……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陆思辰红着眼睛：“过完春节不久，老爷子前列腺出了问题，之后从腹部打了孔，一直挂着尿袋。一个月前，伤情恶化，不再从导尿管排尿，而且每一次都苦不堪言，往往是尿湿了床铺，老爷子才喊叫着想尿……”

说道最后，陆思辰哽咽着说不下去。

许子陵默默地走到陈老的床边，抓起他枯瘦的手掌，轻轻哽咽着道：“外公，我来了。”

陈老转动着没有焦点的昏黄瞳仁，有气无力道：“来啦啊，哦，好好。”

通过这样短暂接触，许子陵已经了解到陈老的身体状况。

“大哥……”许子陵欲言又止。

“咱们出去说。”陆思辰竖掌阻止道。

二人先后走了出去，从后面轻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