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走马上任 (1/2)

上任的日子终于来临了，无论多么不情愿，张瑞也得服从党组织的安排。这一天，天刚蒙蒙亮，张瑞就起床了，走出房门，回身看着乡政府办公大楼，深情凝望了一会，转身坐进了身旁的桑塔纳车里，发动着车子，慢慢向乡政府大院外驶去。

桑塔纳刚驶出政府大院，只见大院外边站着二百多名群众，把街道堵了个严严实实。人们静静地站立着，也不说话，沐浴在晨曦的光芒里，像一个个生动的雕塑。

张瑞赶紧停住车，打开车门走下车来。

一位年长的老者疾步走到张瑞身前，握住张瑞的手，深情地说道：“张乡长，你不能走啊，柳树乡需要你。”

身后的人群哗的一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喊道，“张乡长，你不能走呀。”

“张乡长，我们离不开你呀。”

“张乡长，你不能走呀，你是个好干部，我们舍不得你走呀。”

人们听说张瑞要调走不断从远处围拢过来，人越聚越多，不一会，乡政府门口就聚集了一千多人。人们高声喊叫着，要求张瑞留下来。

喊叫声惊醒了王副书记和几个乡里的干部。王副书记出来一瞧，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张瑞要偷偷溜走呀。嗔怪地瞪了张瑞一眼，对着老者说道：“张乡长升任副县长了，你们应该高兴才对，你们怎么能阻挡张乡长的仕途呢？”

老者犹豫地看着张瑞。

张瑞赶紧趁热打铁说道：“我虽然去县里工作了，我还会常回来看望大家的。再说，柳树乡有王副书记他们在，他们一定会带领大家走上富裕的生活的。”

老者犹犹豫豫让开了身子。

张瑞冲着人群深深鞠了一躬，高声说道：“张瑞在这里谢谢大家了。谢谢大家这一年多来对我工作的支持。我虽然去县里工作了，但会经常回来看望大家的。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大家一定会过上幸福美满的小康生活。”人群中响起热烈的掌声。

老者从身后一个后生手中接过一把布料做成的雨伞，‘腾’的一声把伞撑开，伞面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的人名，把雨伞递给张瑞：“张乡长，我知道现在社会不兴封建社会那一套，但我还要送你这把‘万民伞’，上面有咱们柳树乡两万多个人的签名，祝你一路高升。”

“多么淳朴的乡民们呀，我只是做了自己职责范围内该做的事情，他们就给了我这么的荣誉。”张瑞哽咽着向人群鞠一躬：“谢谢大家”向王副书记他们和人群挥挥手，坐进了车里。

人们自动闪开一条路。桑塔纳车缓缓行进着，张瑞放下车窗，眼里噙着热泪，面带微笑向人们挥着手。人们也拼命向张瑞椅着手臂。

桑塔纳车走出了三四十多米，通过后视镜，张瑞看到人们还在冲着自己招手，忍不住停住车走了下来，面朝人群，把身躯缓缓弯了下去，然后头也不抬，钻进车里，桑塔纳车像离弦的箭向县城方向驰去。身后传来人们整齐的呼喊声，

“祝张乡长一路高升。”

“祝张乡长一路高升。”

张瑞的眼泪忍不住淌了下来。

来到县城以后，遵照官场的规矩，张瑞首先拜见了两位班长，县委书记王起和县长曹文轩。王起召集县委的领导干部，在会议室开了个短会，对张瑞的到来表示欢迎，让张瑞与大家认识了认识。随后就给张瑞安排了秘书和司机，并给张瑞配了一部崭新的本田越野。

司机李东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退伍兵出身，沉默寡言。秘书金波却已年近三十，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眼睛。

下午，张瑞安排李东把桑塔纳车给柳树乡送回去，桑塔纳车毕竟是柳树乡政府的财产，自己不在那里工作了，不能霸占着桑塔纳车不是？

等到了上班时间，张瑞来到县委书记王起的办公室，正好县长曹文轩也在，张瑞诚恳地向两位班长请示今后的工作。两位班长对张瑞的恭谦很是满意，以前一些张瑞的负面传言满天飞，说什么张瑞‘桀骜不驯，是个愣头青’‘做事不计后果’‘独断专行，霸道’。见张瑞还没安顿下来，就来请示工作，两位班长相视一笑，神情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不由得对张瑞由衷的喜爱，和颜悦色地交代了张瑞一些工作中需要注意的问题。张瑞看到两位班长有事情要谈，忙识趣地告辞出来。

看到张瑞走了出来，秘书金波赶忙迎了过来，微笑着请示道：“张县长下午有什么安排没有？”

官场上，称呼是个很大的学问。张瑞虽然是副县长，但作为张瑞最贴近的身边人，私下里，秘书金波就得把‘副’字去掉，称呼张瑞为‘张县长’，这样，既显出了自己恭敬卑谦的心里，又显示出自己积极向领导靠拢的意思。

“我只是个副县长”张瑞看了金波一眼，说道，“以后不敢这样叫。”

金波恭敬地点点头：“是，张县长”

张瑞苦笑着摇摇头，‘入乡随俗’、‘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些道理自然是懂得。

张瑞也懒得在这些小问题上与金波计较，随口说道：“咱们去农业局看看吧”

“那我赶快安排。”金波说着拿出手机就要给农业局打电话。

“我只是去农业局随便看看，又不是什么大事”张瑞伸手拦住了金波，“走吧”手一挥，当先向县政府大院外边走去。

金波瞠目结舌：县政府领导出行那个不是前呼后拥的？被检查的单位早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