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也回不去 (1/2)

“哦，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笑着站了起来，笑容里似有几分凄清和孤寂，转身往外走去。

“小夜，小夜，你生气了吗？”天月有些担心道。

“没有了，你没有骗我，我很高兴。”她笑着回过头来，道：“哥哥，早点休息吧！”然后转过身，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

天已经大亮了，但是仍然不见阿湮和小夜出来。终于等的不耐烦了，天月跑去敲门，却没有人动静。他只得自己推开了门进去。

卧房里只有一个人，“阿湮……小夜？”天月唤了一声，但是小夜睡得很沉，一点反应也没有。天月俯下身，这才发现她给人点了睡穴。

他急忙为小夜解开了穴道，问道：“小夜，你没事吧？你和阿湮打起来了吗？”

天夜看见是他，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怎么会呢！哥哥，阿湮已经走了。”

天月大惊，很生气道：“小夜，你真的把阿湮赶走了呀？昨天晚上，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

“我、我没有呀！”天夜哪里被他如此斥责过，一时间竟接不上话来。

“小夜，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自私，这么不讲理？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天月气的不行，厉声道。

“我怎么了？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凶？我知道阿湮走了你不开心，那么你去追她回来，我走行了吧？你就当我从来没有回来，行了吧？”她也不甘示弱，大声道。

天月气的直发抖，恨恨道：“好，小夜，你就会这么威胁我，你不就是仗着我疼你吗？是的，我是可以把你宠上天，也可以纵容你的一切。但是有些事不行，哪怕是因为让我违背誓言。”

天夜忽然间沉默了，心底泛起幽幽的涩疼和寒冷。

“我要把阿湮找回来，小夜，希望你能懂事点。”他把‘懂事’两个字咬的很重，然后转头大步而去。

“哥哥，哥哥……”天夜有些无助的唤道，但是他早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她垂下了眼帘，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容里泛着凄婉哀绝的悲伤。“没事，哥哥一定是误会什么了，没事，过一会儿他就明白了。我什么也没有做，更没有赶阿湮走。”

她忽然发现，原来天月也可以让她这么伤心。

丫鬟进来给她更衣，天夜急忙擦了满脸的泪水。

“咦，哪来的这么多新衣服？”天夜看到她捧着一叠的衣服，疑惑的问道。

“小姐不在的时候，少门主每年都让人给您做衣服。您瞧瞧，今天要穿哪个呢？”丫鬟道。

天夜心里五味杂陈，有些茫然道：“你随便吧！”

以前，每次快过年的时候天月都将裁缝请到照月阁来为她量尺寸、选布料、做衣服。原来这个习惯一直都没有改变呀！

日落之时天月回来了，神情疲惫，面色阴沉。下人们见了也急急躲开，生怕招惹到他。

他并没有追上浮湮，或许是因为她不想被他追上吧！当一个人存心要躲着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么即便是近在咫尺，他也是找不到的。

他去找小夜，可是屋子里空荡荡的，忽然想起早上那会儿早枕头边好像看到了一封信，只是那会儿太急了竟然忽略了。他忙奔了过去，那封信还在。

他拆开信，果然是阿湮留给他的，足足有三张。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阿湮果然走了，但是和小夜无关。昨夜找他的两个人原来都是她，她扮成小夜的样子只是为了试探他，想要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她说她命中不能与小夜相对，否则将会引来一场浩大的灾难。为了她们，为了所有人，她必须离开。她说她自幼流落江湖，早就习惯了，让他放心，她可以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一天，那该死的劫数已经过了，她便会回来找他……

他拿着信的手蓦地一抖，几张纸飘悠悠的坠在了地上。

他……错怪小夜了。他早该知道，小夜不是那样的。

突如其来的悔恨将他几乎淹没，小夜，对不起。他转身匆匆往外奔去。

夕阳的光芒将雪地映照的柔和绚烂起来。

一名黑衣男子在茫茫的狂野里奔跑，长发和衣袍在寒风中烈烈作响，他的脸上满是焦虑不安。

“小夜，小夜，小夜……”他不停的大声呼喊着，回声一波一波的在天地间回荡。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小夜会不会回凌云山了？她去找天星了吗？小夜以后都不要他了吗？不行，他不可以没有小夜的，既然已经找回来了，那么久再也不要失去。

他使劲甩了甩头，脑袋里终于有了一丝清醒。

他忽的想起了一个地方，转身飞奔而去。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狂风如利刃般割着他的脸颊，他却早已经忘了疼。心头的恐惧和绝望一点点升腾，那种巨大的阴影一点点覆上了心头，让他丝毫不敢迟疑。

如果四年前失去小夜是因为命运的捉弄，那么这次，便是他的愚蠢和疏忽了。

这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做梦，古朴宏伟的石桥横跨江面，残阳的余晖给它镀上了一层耀眼的辉光。

平云江上，她还在。他忽然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逆着时间的长河奔跑，终于赶上了四年前那一场噩梦，终于赶在了她离开之前……

她穿秋香色的小羊皮靴，罩着崭新的水红羽纱面鹤氅，一头青丝兜在背后的雪帽里，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看到天月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