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1/2)

那被踢得仰面在地的小队长再次爬了起来跪着移向宇文斌，只不过这次不敢靠那么近，他垂着头，怯声道，“昨...昨夜小的带兄弟巡夜......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趁宇文斌发火前，春雷小声提醒，“宇文府铜墙铁壁，外人想闯进来并不容易，有可能是化妆成府里的家丁走动......昨晚有没有看见很晚了还在外面游荡地可疑人物？”

那个小队长跪在那儿，上半身几乎要贴到地面上，额际不断冒着冷汗，他脑袋飞速转动，回忆昨夜巡夜的一切细节。过了一会，他开口道，“昨天夜里近子时的时候大夫人院里的朝霞行色匆匆地赶回院子，胆儿小的六子还差点当她是刺客要动手。除此之外小的想不起什么可疑的人物了.......”

宇文斌脸上浮出一抹冷意，周身绕着的怒意倒是小了许多。他站起身来，朝那小队长又是一脚，踢开了那个小队长大步流星离开了凉亭。出了宇文娇的院子，宇文斌走的方向是朝着大夫人所居的养心斋。

下人们无一不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宇文斌已经有十二年没有踏进大夫人的院子了。府里剩余不多的上年纪的管事家丁也只知当年二人大吵了一架，究竟是何原因，无人知晓。

春雷步步紧跟着宇文斌，保持着几步的距离，保证不会侵犯宇文斌的私人距离以触及他的怒火成为他发泄的沙袋。他一边仔细揣测着宇文斌的心思，一边还担忧着在趁此混乱摸进宇文斌房间的同伴......

宇文斌的正妻林筝是个财主的独生女，宇文斌娶了她自然而然也得了林家的所有财产。成亲头几年二人也算恩爱，后来宇文斌接二连三娶了小妾，林筝也并没有表现的什么气嫉。直至后来吵了那一架，林筝便搬出了宇文斌的院子住到了养心斋里。

养心斋掩映在一片竹林中。一圈篱笆墙，篱笆墙有竹棚和两间竹屋。这里是宇文斌的娘亲令人修建的，只可惜未等这片竹里长实她便撒手人寰。养心斋只住了林筝和她的陪嫁丫鬟两个人，平时也无人来扰，宇文斌更是从不踏足，在旁人眼里无疑像被打入冷宫一般。踏入这片竹里时宇文斌的脚步明显放慢了......幽幽的琴声袅袅飘荡在这片竹林间，琴声宁静幽远，似是抚琴者早已看破红尘不惹凡烟。

宇文斌终于在离养心斋百余步的地方停下了，他站在长满绿色苔藓的石板路上，双手背到身后。望着养心斋，方才的怒意已然全然感受不到。篱笆院里林筝正坐在七弦琴前抚着，宇文斌还记得他初见林筝抚琴的样子。那时抚的是一曲《百雀灵》。那时林筝方及笄一如百灵鸟般活泼灵动可人，一张嘴永远叽叽喳喳，唯一停歇的时候便是朗声笑的时候，似是有永远说不完的话。时光向来是残酷的，它像一位雕刻师。从来不肯在人对现状满意的时候停手，不断雕刻，直到将一切雕刻得面目全非。竹林间那穿着一袭墨绿大氅的女子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从容，她安静永远只会波澜不惊地浅浅一笑像是尘间事已与她无关......那个直爽爱笑的少女再也不在。

朝霞坐在林筝对面的石桌前，双手忙着剥毛豆。一主一仆，二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百米外站着一个曾经与她们最亲近的男人。

春雷知趣地退出了竹里。留着宇文斌一个人站在原地。

如果向宇文府里年长的家丁打听，多少是能打听到宇文斌与林筝间的故事的。只不过七零八落，都与事实有些出入。作为一个细作。春雷自是极尽所能的打着更好的伺候宇文斌的旗号搜集了所有宇文府里的秘密。关于宇文斌和林筝，那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故事，几乎所有名门大户都有的故事。宇文斌与林筝的确曾经有过爱情，与曾以为会是对方的唯一，而后宇文斌因为各种原因接二连三地娶了许多小妾。女人多了必然有矛盾。其中一房小妾与林筝十分不和，那小妾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玄然欲泣地样子。其出身又不好，是宇文斌出公差时在外地赎身的。宇文斌难免会站在那方看似是弱者的小妾一边，因此公然责备过林筝几次。几年来吵闹几乎没有断过，林筝也都忍了，直到后来那小妾的女儿也便是宇文斌的大女儿早夭后林筝忽然像疯了一样，和宇文斌大吵了一架，然后搬到了养心斋再也不过问宇文府的事。自那后宇文斌一次也没有迈进养心斋。至今府里人谈及林筝多以为她是妒妇被宇文斌关进养心斋，连女儿宇文娇的面儿都见不到。

真正的秘密是不可能打听到的，林筝真正气怒与宇文斌一刀两断的原因春雷也是不可能从家丁嘴里打听到的。那是家丑，更是伤疤，每个人都希望时间可以让结痂下可以长出新的皮肤，可每次揭开结痂都会有新的痛苦从那个伤口流出。

春雷站在竹林外等着，林筝的琴声变得微尚可闻，一曲一曲，直至午饭时刻琴声才停下来。又过了好一阵，宇文斌才缓缓从林间走了出来。一别失魂落魄地样子，眼睛飘缈地盯着石板路。

春雷慢慢跟上了宇文斌，小声问道，“老爷，该用午膳了。”

宇文斌缓慢地脚步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前方，半晌道，“去小姐那儿看看，让人把饭菜送到毓娇阁，午膳和小姐一起用。”

春雷回道，“是，那我先去厨房知会一下。”说罢春雷便匆匆离去了。

疾步通知了厨房，春雷趁着这点时间赶回了宇文斌的院子，见秋雨已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