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宫中采选 (1/2)

“颜老板，如今你这架子摆的可大着。”贺楼轻轻笑着。“何妈说了孩子很想你，问你何时回去杭州看看。”

“奉欢是怎么说的？”颜琛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凑到贺楼面前急急地问道，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那个小玩意儿都趁她不在时说了些什么肉麻兮兮的话。

那个小玩意儿自打学会说话以后，就整日里撒娇，也不知跟谁学的爱说一些肉麻的话，让颜琛总是浑身不自主地起鸡皮疙瘩。

贺楼知她一听到这个就会立刻打回原形，之前的那些故作姿态都会在一瞬间放下来，于是也不急着告诉她，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颜老板，我有自己的名字，请叫我敏之或者贺公子。”

两年前他们一道儿时便是一同改了名字，以告诫自己忘了过去重新开始。

颜琛低低的笑了，“你学我还是四不像，明明是玩笑话，可你这声音还是僵硬，显然是学不来我的精髓。”

再看客栈对面的绸缎庄，熙熙攘攘的人群争相抢购那传闻中由锦欢绣庄所出之云山水绣织造锦面，质感是无限的细滑，作以被面则是闺中女子大婚时最好的陪嫁。

“让开——”

一声粗重的喝声响起，大批的人马于闹市穿行而过，险些撞到了那些正忙于选购被面的客人。

颜琛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暗自骂道：“打扰我的好生意。”

“你可知，那后面的轿子里坐的都是些什么人？”贺楼将目光随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看去，轿子繁华的装饰，四檐饰以金凤，分明是要去往宫中。

“我怎么知道。”颜琛埋头在杯子里看着刚沏好的龙井，忽然觉得它味道还算不错。

“又到了采选的日子了，你猜，今年会是哪座王府里被赏下的良家子最多？”贺楼漫不经心的问道，却仍是没有将目光收回。

颜琛忽而停住了饮茶的动作，紧紧地把杯子攥在手心里，手心异常的烫，而她并未在意。

会是他吗？两年以来，端和王府仅唯一的一名侧室，却又一直无所出，而他作为皇帝最看中的儿子，甚以帝位都是指定了要传给他，怎能容许他王府里后继无人。

“琛琛，你可是在想他？”贺楼发现自己的记性如今是越来越好，即使身边并无外人也可以随意的叫她一声“琛琛”。

“皇上赏给谁家的良家子多自然是那一家的福气，我只是个生意人，贺楼。”

颜琛三言两语即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哪一座王府里要添人进口都是皇上的恩赐，而作为一个生意人，她只在乎哪一家买她的布料更多。

便是她将自己放在如此孤绝的立场，贺楼仍是听出了那一句的尾音处颤了一声。

贺楼在桌上放了足够的银子，随即跟着她下了楼。在转弯的一刻，贺楼的声音如此刺耳，你不在乎他的王府添了人口，却也不在乎他续弦，让别的女人占了你的位子吗？

贺楼听她终于不再出声与自己顶嘴，匆匆行了几步至转角拉上颜琛的袖子向客栈外走，“你嘴上说忘了他，可在你心里，一刻也不曾忘记。”

那个人早在两年前便该是坐上那个位子，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恰恰是端和王府唯一的香火。而皇帝厌着她游家，宁肯不要这香火也不愿游氏的血脏污了他清白的皇室。

朝中大臣以此为说辞，共同上书表明不宜早日传位于端和王，况游氏刚覆灭，正值局势动荡之秋，人心不稳。

皇帝不过是想要传个位子给儿子，竟引来了这么多的反对的声音。

又一说是先皇后生前待端和王不薄，故此端和王爷拒绝了他皇父传位的提议，言是要为先皇后守孝三年。

不管哪一种说法才是对的，最后的结果都是皇权仍牢牢地把握在那个人皇父的手中，而那个人无论是否有意向去往哪一个孤绝的位子，都必须为皇室留下血脉。

这一次采选，皇帝自然会为他的儿子铺好所有的路，所以不知是哪几位朝廷重臣的女儿有幸进入端和王府这个金窝。

颜琛走的迅速，二十八家绸缎铺子的账本儿还需要她一一过目，留在杭州的奉欢还需要她回去照顾,绣庄的姑娘们手艺还需要她去再加以指点......她必须走的极其迅速，才能将这一切打理的井然有序。

“琛琛，你真的甘心吗？”贺楼制住她的腕子，“他们一个个都过得好日子，而你这些日子都是怎么一步步熬过来的。”

永寿宫。

陆风濬下朝后便是来了此处，他本就是一个知礼的儿子，这两年来母妃宫里请安更是愈发的规律。

“母妃。”陆风濬踏进门理了理袍子坐下。

“你去我房里把前日王爷落在这儿的袍子拿出来给王爷披上。”舒妃吩咐着宫女去了内室后，便是轻声的责备起自己的儿子，“这冬日里冷，你也不记得上朝前多穿件衣服。”

“从前子衿在的时候，我记得你日日穿的都厚着，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

陆风濬不吭声。

“这一次，你父皇给你留的几个良家子都是哪家的姑娘？”舒妃自顾自的说着，“一定要找个会照顾人的，至于家世背景什么的倒也不重要。”

“儿子不记得了。”陆风濬淡淡的出声。

“我倒是听皇上说把那个江南制造府的千金特意留给了你。听说是个贤惠的，想也能把你照顾的好些。正好让琬琰跟着学学，别让她整日里都把你盯得死死的。”舒妃扶了扶头上的云鬓，“早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