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私语 (1/2)

“哗啦“一声传来障子门被拉开的声音，曼殊回头看清来人，急忙起身下拜。

“娘娘，您怎么亲自来了？“曼殊见单千蕙亲自自来了，有些受宠若惊。

夹竹还躺在床上，额头上裹着纱布，挣扎着起来：“娘娘。。。“

单千蕙上前轻轻按她在榻上，道：“头上的伤刚裹住，仔细牵扯着疼。“看她毫无血色，心下有些不忍，道：”伤口好些了吗？“

夹竹神色倦怠，眼圈发红，明显是哭过。“谢娘娘关心，奴婢无大碍了。“

单千蕙神色有些凝重，顿了顿，道：“这回是我下手重了。“

身后的曼殊忙跪下，道：“娘娘，是奴婢不知轻重，打伤了夹竹，娘娘千万不要自责。“

单千蕙道：“还有你，你也起来，手好些了吗？“说着将手迎向了曼殊。

曼殊闻言感动，站起将手递过去道：“回娘娘，本就不碍事的。“

单千蕙拿起她的手，仔细端详。手上裹了一层纱布，还透着血色。叹口气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说着扶了夹竹的手，恳切道：“是不是很委屈？“

夹竹慌忙摇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单千蕙道：“你们都是我一手带大的，看着你们挨打我心里也难受。可是若再重来一次，我会小心些，但依然会下这么重的手。若是揽月殿本身的宫女太监犯这事，我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打发了他们出去。可你们不行。你们明白吗？“

二人闻言不由都鼻子酸涩，夹竹更是抽泣起来。“奴婢明白，娘娘是器重奴婢们。“

“大仪期间问内务府要桃花水粉，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看是发生在哪个宫里。若是寻常新入宫的宫嫔，人家顶多只笑她不懂事，而真问责下来，主子必定推在奴才身上，最后便是那奴才拖出去打了了事。“单千蕙如同训导家中姐妹，入情入理，缓缓道。

曼殊夹竹不语。虽是在王府，她们也耳闻过未央宫的宫规森严。对于单千蕙所说的画面，她们想象的到。

“我不愿你们有那一日，更我不愿我自己做那种事。曼殊，鸢尾，夹竹，我身边最知心的人就是你们三个，你们知道的，经历的，比我自己的亲妹妹还多。“说到此处，单千蕙自己也有些心绪起伏，胸中酸涩凄苦，浪潮翻涌。

“从将军府到了延平王府，如今上天有眼，终于回到了未央宫，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到了这最关键的地步可不能毁了！“单千蕙字字恳切，自己也忍不住泪下。

一番话说完，三位侍女皆已泪流满面。夹竹更是泣不成声，忍不住哭道：“公主，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会这样了。。。“说着紧紧攥了单千蕙的手，像是再也不想分开。

“我知道，你是被一时的高兴冲昏了头脑，你本是机灵的。”单千蕙轻轻为她将眼泪抹去。

“夹竹，娘娘是体爱你，可这‘公主’二字，再不敢在宫里提。”曼殊抹了抹眼泪，正色对夹竹道。

夹竹抹了把眼泪，正色道：“若再提，娘娘也不用打我了，我直接拿了针烧红了把自己的嘴缝了去，看还漏得出一口气！”

她说得一本正经，像起誓似的，曼殊又好笑又好气，直说不出话来，鸢尾掩口轻笑，单千蕙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好了，不早了，你们先休息吧。选秀的事也要张罗起来了，明日有得忙。”单千蕙道。

卫晗出了揽月殿后，举目四望。宫室重叠掩映，然而却忽地没有了兴致，于是便回昭阳殿了。

坐到几案前，翻开了堆积如山的奏折，第一封便是宇文博的，言及选秀之事。再一看，下面已列好一副名单，言及必选之人。细细看了他所指女子，皆是言父亲官位和朝中势力，官位体系，如若入选对上下制衡有何益处。

不禁苦笑，成百上千个妙龄少女，竟是如入菜市场应着菜名挑选蔬果一般。

把折子往案上一仍，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殿口平台上，不过穿着一套他并不熟悉的衣服。

“子俊！“卫晗向门口那人唤道。

那人应声回头，正是宇文弛。此时穿着御前侍卫统领的服制，腰带处别一把刀。

“皇上。”宇文弛躬身行了个礼。

对于这个新的称呼，宇文弛叫得有些拘谨，卫晗有些微微的不适应。“进来说话吧。”卫晗唤道。

宇文弛走近了，看到卫晗端然而温和地坐于案几之后，还是一样和煦的面容，只是那明黄色有些刺眼，让他有些恍惚。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过，君臣礼节是行走大内必不能忘的首要之事。又躬身行了个礼，道：“末将给皇上请安。“

卫晗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他道：“子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宇文弛犹豫了一下，道：“末将不敢忘父亲教导。“

卫晗含了笑意道：“他现在不在这里，我若不允许，他进不来。“见宇文弛还是有些犹豫，又道：”我一天到晚，走到哪都被人簇拥着，一口一个皇上，也没有人敢拿正眼瞧我。你若还这样，那朕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说着不由失笑，”你看，我也有些改不过来了。“

宇文弛也笑了起来，之前君臣界限的气息瞬间消失了大半。宇文弛把盔帽一摘，坐到了几案旁。

卫晗看出他仍是闷闷，道：“怎么样？在宫里这差事，还习惯吗？“

宇文弛漫不经心捋着盔帽上的红缨，道：“习不习惯的，慢慢的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