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第20章 别人的过去 (1/2)

唐天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孩。这里是真正的家徒四壁，准确地说，是连四壁都没有，一个简易的窝棚搭得摇摇欲坠，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人脸，只能看到隐约的一两个人影在忙来忙去。

夜间了，热风是这世上最有魔力的东西，带着腥臭的气息从门缝里钻进来，令人作呕。

房间外燃着的篝火投来一缕光，让他看清了身边的人，一位母亲模样的妇女正在漫不经心地照料着他，一旁还有几个兄弟姐妹，吵吵嚷嚷，哭哭啼啼，让人无法忍受。

时间转瞬即过，唐天在不被关怀的环境中长大了，营养不良使得他瘦弱非常，十多岁时脸上已爬起了皱纹。他盲目地活着，艰难而不失快乐，直到有一天，三五个山贼闯进了他的生活，踏平了他们的窝棚，杀死了他所有的亲人，抢走了仅有的一点食物。

唐天身临其境，感受到痛苦的煎熬。他立刻追上那伙贼人，用了十天十夜的时间，使尽各种手段，终于将他们全部杀死，那是他第一次专注地做事。当他杀死最后一人时，却发现自己健壮了不少，也健康了不少。

就在这时，一双眼与他对视着，稚嫩而茫然，接着是第二双，第三双。他发现这些山贼的老巢里，竟然藏着十几名幼童，比他的年纪还要小很多，人人瘦骨嶙峋，摇摇欲坠。

唐天惊了、傻了。他没有带走山贼掳来的食物，将它们分给了这群孩子。他们甚至不懂得去恨他，只是拼命将食物吞到肚子里，然后像冬眠一样，随意找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尽量减少能量的损失。

唐天毅然决定，做起了这里的孩子王，每日拼命为他们找食物。狩猎、打渔已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何况他只有一个人。他开始寻找人的踪迹，开始偷盗、杀人，开始做那几个山贼所做的事，但这依然不够，直到某一次，他历尽辛苦找回食物，却迟了两天。

其中一个孩子死了，最幼小的那一个。令他震惊的是，其他的孩子非但没有一丝难过，更在麻木地将尸体肢解，寻找自己认为最美味的一块肉。

唐天死了一般呆瞪着这一切，没有上前阻止。实际上并非他没有阻止，而是梦境中的那个人没有动作。他只是个旁观者，并不能支配“自己”的任何行动，只是感同身受。

唐天离开了这群孩子，再不管他们的死活。他发现即使自己养活了他们，依然没有任何意义。他离开了这里，心中再次茫然，赤足走过山岭与荒漠，见到无数形形色色的人，有好人，有坏人，有人很热心地帮忙，更多的人像他一样麻木。

他开始思考，思考人与人，思考如何将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其他人，没人理他，但他并不气馁，每天不断同形形色色的人讲述，心思费尽，最后竟落得一个被追杀的结局。

他进入到四处逃亡的生涯之中，每每在生死间徘徊，未能渡人，连渡己也变成了奢侈。

最终，他站在一处断崖上，身后密密麻麻聚满了凶神恶煞的人。他没有犹豫，纵身跳了下去。唐天没有畏惧，有的只是感动，在纵身一跃的一刻，他同梦境中的那人一样，终于明白一件事，道理不是讲出来的。

崖底忽然出现一个漆黑的洞口，又是一处通往混沌海的奇地。滚烫的雷光灼烧着身体，他没有完全死去，浑浑噩噩的漂浮与生死之间的不断转折，给了他太多的启示。平行界的神诡，天界的壮阔，他的步子迈得扎实而有力，在没有任何傲人资质的情况下，却成就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天尊。

唐天用一个梦境，经历了一种与自己截然相反的修炼过程，从天之骄子变成了凡间人士，从来都只有他越阶挑战，任何功法一学便会，如今却要为功力低于自己的人绞尽脑汁，用时间来堆积成功，用鲜血来换取经验。

但他做到了，凭借的只有一点，心中的信念。

一个人的执着究竟可以多可怕，唐天还是首次领教。他剃下了满头黑发，一身袈衣超凡脱俗，比余玄风更加彻底，而他们的共同点在于，最终都认定了一个真理，止战必殇。余玄风创建了神咒盟，他创造的则是战盟剑法。

唐天的梦做得很长，再睁开眼时，其余三人早已没兴趣继续盯着他看，纷纷在旁边打坐。

“你醒了！”率先发现异样的是梅妆。

接着是湛狱的惊呼：“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只见唐天头顶光滑透亮，眼中如星空般深邃无边，带着无穷无尽的禅境味道。湛姚容一皱眉，暗凛道：“尧郎说过，天界人之所以对这里的神秘之处束手无策，很大程度是因为它们不懂何为禅，看来天儿是领悟到了。”

唐天退了出来，落回几人身边，以最郑重的语声道：“五蕴皆空，乃成舍利，无色无相，不生不灭。原来佛是心，道也是心，人是心，剑也是心。世间万物、宇宙苍生皆可归为一念，舍生之剑并非舍弃自身，舍的是虚妄，留的是本真。对于地球，他是个逝去的神话，原来却已永生……”

几人当然不清楚他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湛狱越来越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不但被宝贝女儿比了下去，连外孙也不如。

“你们听不懂是常理，佛学在地球是一项复杂难懂，入易精难的理论思想。我有些明白为什么我会在那里长大了，应该是刻意安排的。在地球所连接的宇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