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2/3)

黄长工得到宋树根的“举报”，正如徐雪森所料火冒三丈，骂骂咧咧地跑来了。“你个外来户的唐老九，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目中无人！你以为你是谁啊？他县长来造房也得向吾打个招呼吧？那天吾已经警告过你了，你倒好，把吾的话当耳旁风，当放屁啊？给吾停下来！先办了手续再说！”

唐老九不在现场，工程队没一个工人理睬他。黄长工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夺下一名正在开挖墙基的工人手里的铁锨。“你的耳朵挑大粪去啦？叫你停下来！”

“你是什么人？来捣什么乱？滚开！”工程队的袁队长跑过来推了一把黄长工。哪料到瘦小的黄长工如一根倒竖的木头经不起推，一下子栽倒了，引起一片哄笑。

黄长工觉得威风扫地，又受到了侮辱，马上爬起来抓起刚才扔在地上的铁锨挥舞。“你好大的胆！老话说，山上下来的老虎都怕狗，你连老虎都不如，竟敢在这里殴打合作社的干部，胆大包天！”

袁队长听他这么一说，情知理亏，连忙掏香烟，说好话：“啊呀，不知是社长，多有冒犯！我们是奉命办事，有工期的。手续的事情您去找主人。”

“先停下来，没有手续，没有吾的许可，谁都不准动土！这是章法。章法你懂不懂？没有章法哪成规矩？是不是？都给吾停下来！”黄长工推掉递到他眼前的香烟，擤擤鼻子。

担心闹出事来，袁队长只得让工人暂停，又派人去通知唐湾。

派去的人还没回来，唐湾却来了，手里捏着乡里的批文。见工人们都席地而坐，他好生奇怪：“袁队长，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耽搁了工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袁队长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唐湾把批文扔到黄长工的脸上：“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黄长工并不接批文，傲慢地仰起头：“不经吾批准，你就别想动手！”

唐湾凑过去，扳起脸说：“你以为你是谁？说大了是太监的卵（男人生殖器），没用的东西！你比金书记的官还大？你敢违反金书记的指示？告诉你，他刚刚亲口对我说了，谁来干扰，就打断他的腿！”

“是谁这么大口气？想打断谁的腿？来一个试试！”西邨放学回家路过，听见了很不服气。现在他不用去“布仁堂”了，一放学就直接回家。见是唐湾，气就不打一处来。“哦，是唐老九啊，吾正找你呢！上次你诬陷吾与师父杀人，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个狗日的一肚子坏水，不说夹紧尾巴，反倒送上门来，还想撒野，那就新账老账一起算！你上来，上来几个都行，要把吾打趴了，你就造你的房子；要是被吾打败了，你卷东西走人，别想在这西村动一寸土！”

黄长工听了真解气，围观的社员也称赞。“对，交交手！”

唐湾不知西邨的底细，让袁队长喊几个工人教训教训这个与他叫板的愣头青，并嘱咐尽量不要伤着，免得不可收拾。袁队长也觉着跟前的小青年口气也不小，不制服他，只怕难以正常施工而误了工期，于是真的点着名叫上三个身强力壮的工人出来：“给点颜色给他看看！”

三个工人犹豫了一下，慢腾腾地从地上站起来。“算工资不算？”

唐湾抢在头里回答：“我给奖金！”唐湾想，必须给个下马威，否则，今后怎么在西村立足？

三个工人摇着腰上来了。

一见这姿势，西邨便明了这几个人是会武功的，而且是不露声色的行家，他不敢怠慢，扔掉挎，摆开八字步，弯腰沉下身体，气沉丹田，攥紧双拳，运气，两眼死死盯住对方。

三名工人一见西邨的姿势，也明白对手绝非等闲之辈，也不敢大意，慢走了几步停住了。

西邨见三人停住了，知道这是一种套路，是《水浒》里柴进的套路，想等对方先出拳，然后瞅准空挡，一拳致胜。其实他的话是想瞎退唐湾的，没想到对方当了真。如果双方真的交手，难保有人会受伤。但是，现在已是剑拔弩张，没了退路。抱拳服输不是他的性格。他小心地移了两步，不料踩到了一把木柄的铁锨。有了，用这把铁锨柄做示范！他用脚挑起铁锨，然后用左手接住举了起来。

三人以为对方要用铁锨打人，连连后退。“与他无冤无仇，拼什么命？”

只见西邨抬起右手，展开手掌，像把斧子向下一闪，“啪！”铁锨的木柄断成两截。

围观的工人和社员拍手叫好。三名工人不战而退。

西邨把两截木柄握在手里，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对方，防备突然袭击。

徐雪森来了，看到这场面，立即喝住西邨。一场角斗尚未开始就此收场。西邨悻悻地瞪了一眼唐湾回家了。唐湾不敢慢待徐雪森，连忙迎上来，一边递过批文，一边敬烟。这时的黄长工已经泄了气，反问徐雪森该怎么办。

徐雪森看了一眼批文，又巡视了现场，对唐湾说：“老唐，你也是过来人，应该懂得尊重民俗。既然你回乡造房，就要搞好邻里关系。你的西山墙不能把原来的弄堂堵了，也要替宋树根想一想，不能挤过去占了他的屋基。马上把挖好的墙脚填了，往东收一收，留出通道来，这样对大家都有利。怎么样？能做到，合作社就支持；做不到，那黄副社长就在这里坐镇监督！”

唐湾犹豫了一下，连连点头：“成！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