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2/3)

词以外，还有谁会惦记并且看上了小凤，而且到了写情书的程度？有人单相思暗恋小凤是完全可能的，可写出的情书怎么会丢掉被别人捡走？而且怎么没听小凤提起过？是她说不出口还是她根本就不知情？“行，去看了再说！”西邨决定去看个明白，同时证实金莉的话有几分真实。

金莉直接把西邨领到写有秦凤鸣“情书”的一大片大字报跟前。好不容易挤进去，西邨一张一张地找，一张一张地看。看到了，有张大字报上抄了一首词，而且的确是自己看到过的子长写的歪诗。真是金莉说的那首词被人捡走了？是子长弄丢的？小凤没拿到而被人诬陷那就太冤枉了！再看大字报上写着“凤鸣寄”，那就更奇怪了。西邨记得原词的第一行本来写的是“寄凤鸣”，这就完全颠倒了关系，性质就不同了。从字面上看，这首词变成是小凤写给某个人的了！这是有人故意写成这样来污蔑小凤，还是记错了写反的？这能错吗！西邨替小凤叫起屈来。

紧挨着的一张是攻击某个老师的大字报，西邨没兴趣看，跳过了。再往下看，是一连串的漫画，跟连环画似的。第一幅漫画像“春宫图”，　题曰“音乐老师的舞蹈”，画的是一对男女在床上行苟且之事。扔在床边的衣服是很流行的中山装，口袋里插着钢笔，显然是要暗示床上的男子是老师。一男一女的姿态十分夸张，情势不堪入目，女人的脸与柴寡妇极其相像。西邨背后就有人评论说作者张冠李戴；又有人说画这幅漫画的人一定多次嫖娼过柴寡妇，否则怎么会画得这么活灵活现又把音乐老师的脸画成是柴寡妇？

西邨无心听他们的评论，跳过一幅类似的漫画再看下一幅。这一幅画的是一位女学生，姿态妖艳风骚，上身半裸，脚穿一双夸张的满是破洞的鞋子，题曰“破鞋秦凤鸣”，旁边还抄录子长写的词。“简直是污蔑！无中生有的污蔑！”西邨忿恨不已。他背后的观看者又是议论纷纷。

昨天，金莉只看到了抄有词的大字报，今天，突然多出了这么多下流的漫画，她羞不忍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声不吭。

西邨压住怒火再往下看。画面的上方写着“秦凤鸣的项链”；画面一侧画着排着队的各式男子，有谢了顶的老头——暗示书记？有衣冠楚楚夹着皮包的文人——暗示校长？有神情猥琐的老师，的男学生；画面中间画着一位披头散发女孩的脖子上围了一圈硕大无比的项链，可这项链上不是珍珠，而是男人的生殖器！太下流了，太卑鄙了，简直无耻之尤！

“这可能吗？”“怎么不可能？她的成绩都是勾引老师得来的！”“无风不起浪！”“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秦凤鸣背后竟这么卑鄙下流！”“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学生呢，这么点年纪就学会勾引男人了，露天茅坑！”“公共厕所，公共汽车！”“柴寡妇第二！”“不，柴寡妇是卖身收费的，秦凤鸣一概免费服务！”“造谣！想打倒老师也用不着侮辱一个学生嚒！”“无聊！上级号召大鸣大放是让大家给领导提意见提建议的，现在变味了，乌烟瘴气！”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

西邨看不下去了，更听不下去了，怒火万丈，上前一把撕下那些不堪入目的漫画！金莉想阻止却来不及了，拉住西邨的胳膊，“走吧，真不该来看！昨天还没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恰在此时，人群外围骚乱起来，一位披头散发**上半身的年轻女子张牙舞爪地冲向人群，穿过大字报的“海洋”，一张张大字报被她撕得粉碎。女子手舞足蹈，嘴里大声叫嚷：“校长在哪里？我啥时候跟你上过床了？你们让我怎么嫁人？我就是要跟校长上床！校长在哪里？你别藏了！我看见你了！再上一次有什么了不起？校长不敢了？你们随便什么人来都可以！来吧！我把裤子也脱了，你们不就是想看吗，我tuō_guāng了让你们看！呜呜！”女子旋即躺倒在地，一边哭一边蹬腿一边拉自己的裤子。看大字报的老师和学生们立即围成一个圈把女子围在中间。

“她就是教初一的音乐兼物理老师！”“她疯了！”“谁受得了这种侮辱？”“快按住她！”几个老师模样的人立即上前按住脱裤子的女老师。“还不送她回宿舍？别在这里出洋相了！”有个男老师立即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音乐老师身上，然后把她抱上肩匆匆离开。人们马上闪开，让出一个通道。

西邨按捺不住忿恨，低声骂了一句：“大鸣大放居然把一个端庄秀丽的女老师逼疯了！”金莉立即用手按住他的嘴巴：“别胡说！快去找找你的干妹妹秦凤鸣吧！”

“快来救人啊，有人跳河啦！快来啊！”不远处，大字报“海洋”的东边，校园的东南方向传来变了腔的呼救声。

那里有个藕塘。夏天，藕塘里的夏荷开满了白的紫的粉红色的花，十分好看；到了秋天，学校会组织高年级的学生下到塘底挖出白嫩嫩的藕。

听到呼救，人们不假思索，立即像潮水般地涌过去。西邨跑得最快，边跑边脱上衣。

“是个女学生！”呼救的人是学校的门卫兼花匠老头，见来了人，颤巍巍地用手指着池塘中央。

池塘中央翻出无数气泡。一缕黑发浮上水面，旋即又不见了。没有了气泡，只有一小圈涟漪。但瞬间连涟漪都不见了，河面上好像拉上了一道帷幕，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西邨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