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1/2)

晨星稀疏，空气清新，凉爽宜人。海兰紧紧地拽住西邨的手臂，生怕被西邨甩了似的。这样的姿势好多年之前小凤曾经有过，现在拽住他的是海兰了。拽他的手细腻光滑，柔软温暖，西邨感到手臂上有股电流直达心胸。他又闻到一种奇香。太诱人了！热血沸腾！四周空无一人，静悄悄。西邨再也忍不住，一把把海兰拥住，狂吻海兰的颈脖，吻脸颊，吻额头，吻嘴……。

海兰没有抗拒，两手紧紧箍住西邨的腰，把高耸的胸脯紧贴到西邨宽阔的胸膛，闭上眼，迎接期望已久的欢愉。

相吻是无声的却是有感知的，传达着情感，传导着爱意，完成了思念，终结了梦想。

“海兰你知道吗？你太美了！美得让吾都不敢拿正眼看你，不敢用手碰你！”西邨感觉喘不过气来。

“我早就是你的媳妇了，你就好好地看，狠狠地碰！”海兰睁开了眼，握住西邨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脯上。

媳妇？小凤怎么办？爹娘能允许？不行！理智战胜了激情，西邨猛地推开海兰。“海兰，吾太冲动太冒失了，简直牲畜不如！”

海兰愣了，“哥，你怎么了？”

西邨清醒了也冷静了，捉住海兰的手就跑。“走吧，去晚了就看不到退潮的壮观场面了。”

海兰懵里懵懂地被西邨拖着跑，终于到了江边的岸堤上。岸堤的下面是密匝匝的芦苇滩，芦苇滩的前面横着奔涌翻滚的江面，江面上笼罩着蒸腾的雾霭，灰蒙蒙白乎乎，宽阔而又辽远。

一轮红日从东方的某个地下徐徐地钻出来，刹地一跳，跃上天际。天亮了，一切都变得光明起来。雾霭开始消淡，江面越来越清晰。一阵东南风刮来，后背觉着一丝丝清凉。芦苇滩发出“哗哗”的声响。紧靠岸堤的芦苇根露出来了。

“快看，开始退潮了！”西邨指着岸堤下面的芦苇滩。

海兰依偎到西邨的身上，专注地盯着西邨手指的方向。

“再看江面！”西邨把手抬高，指向江心。

江面翻腾着巨浪，一浪压着一浪向东向下游滚动。江心，一串沉甸甸的运输船顺流而下，随着波浪颠簸起伏，高大的浪峰扑击像要下沉的船舷。江边，就在眼前，一大一小两只张满布帆的打渔船艰难地向上游逆行，渔翁向船尾的江里撒下渔网。

“呀，西邨，那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呀？可别碰着了打渔船呀！”海兰惊叫起来。

“那就是**！它们要与波浪搏斗呢！”西邨解释说。

就在打渔船的北面，一只、二只、三只……，数不清，一大群黑乎乎的所谓**翻滚着、追逐着，顶着巨浪，浩浩荡荡，向着上游搏击。

“把鞋脱下留在岸上，快下去捉蟛蜞！”西邨拉住海兰跳下岸堤，钻入芦苇滩。

霎时，原来被江水漫淹的芦苇滩一尺一尺地展露在眼前。一群群、一簇簇蟛蜞像是遭遇了灾难似的满地爬着逃生。西邨用手捧着装进蟹篓。“尽量捉公的！”“哪样儿的是公的？”“大螯粗大的那种！”“它不会咬人吧？”“按住它的背，快抓快放！”“呀，哥，这长长的圆圆的滑溜溜的是什么呀？不会是蛇吧？”“它就是江鳗，长江里的鳗鱼，肥美极了！吾们的运气真好！”“这里还有一条鱼呢，还是活的！”“那叫鲶鱼，肉肥得很，快捉住它！”

海兰按住滑不溜湫的鲶鱼却捉不起来。鱼跳跃着翻滚着。泥水溅到海兰的衣服上、脸上和头发上，白色的衬衣成了花布，白皙的，我捉不住，你来帮帮我！”

潮水急速地向江心退去，两人走出了芦苇滩。蟹篓快装满了，西邨让海兰歇会儿，他再返回芦苇滩搜寻江鳗和江鱼。

刚才还奔腾的江面现在好像平稳多了，碰撞的波浪激起万千花朵，闪着星光。雾霭早已散开，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江对面的岸堤、树木和屋顶了。又是一排船队顺流而下，船上的人扶住橹喊着号子。几只江鸟从空中俯冲下来，掠过江面，越过海兰的头顶，飞回天空。

海兰忽然想起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便高声地朗诵起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fēng_liú人物。……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啊，长江，蜿蜒万里，奔流而下，凶猛而又温情，多壮观、多豪迈、多动人！自古以来有多少文人雅士为你倾倒为你惊叹为你折服为你歌唱？真该把它画下来！

要掬一捧江水亲吻它的柔情蜜意。海兰以为芦苇滩是向江里平缓地延伸的，兴奋地跳跃着走到水边，弯下腰去。可是，她哪里知道，芦苇滩的尽头是深深的江。一个碎浪迎头打来，脚下一滑，她跌入江去。“哥！救我！”

听着海兰的朗诵，搜寻江鱼的西邨着了迷，可突然间听到呼救，吓了一大跳，飞奔过去跳入江中。还好，因为紧靠江边，水只到齐胸深。西邨抓住海兰的手，把她搂到胸前，紧紧地抱住了她。“你怎么不说一声就靠近的？你以为扬子江是游泳池吗？它要吃人的！”

海兰惊魂甫定，干脆把两手搂住西邨的颈脖，笑着说：“咱俩扯平了！”西邨却笑不出来：“你还笑！你看看你，满脸的泥巴，都成叫花子了！干脆帮你洗洗！”西邨抱住海兰沉到水下。海兰吓坏了，下意识地抱紧西邨，把两腿紧紧的绕在他的身上。

钻出水面，再沉下去，如此两次。洗过了，西邨抱住海兰走上芦苇滩。可是松开后一看，海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