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邨!”金莉拎着两瓶西凤酒和两块布料找上门来了。她今天的嗓音没有以前甜,反而有点悲凉,脸色也没有以前妩媚,好像是多云转阴的天色。
谁也没想到金莉这时候会来,西邨爹和娘没想到,小凤没想到,连西邨也没想到,一齐傻傻地愣了。还是西邨娘反应快了一些,马上起身说:“哎呀,这不是金书记的丫头小莉吗?快进来。吃了没有?来,过来,来这里坐!”
看见西邨一家在吃饭,金莉愣了,呆呆地伫在门口不敢迈进去。
小凤见到金莉就有气,瓮声瓮气地问:“你来做什么?”
金莉还是阴着脸,反问道:“秦凤鸣,你不是去东葛庄当小老师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金莉被西邨娘拖进门。她今天的窘态与以前的风风火火判若两人。西邨疑惑不解,问:“你有事?”
金莉迟疑了好一会,说:“我爹要调回兆州了,明天就离开西桥,我娘让我来向你道个别,谢谢你治好了她的病。”
“还你娘让你来道谢?早不谢晚不谢!是你要来吧?别找借口了!”小凤依然是不依不饶。
西邨朝小凤挥了挥手。刚才刘副书记说金书记要调走,但没说要调往哪里,现在听金莉这么说,西邨还有些惊讶。“调回兆州?那你也去兆州了?”
金莉含情脉脉地看着西邨。“我娘是这个意思,可是,我不想走,坚决不走。”
西邨随口说:“你爹和娘都走了,你爹占的房子还不被乡政府收回?你留下来住在哪?你傻不傻呀?”
“她才不傻呢,是你傻!”小凤呶呶嘴,“哥,她还想赖上你!”
金莉朝小凤瞟了一眼,又心事重重地说:“我想让我姐在西桥帮我租套房子,不行的话就去县城随我大姐住,学籍也转到县中去,反正就是不离开我们县。”
徐雪森回头看了看金莉,说:“倒是你爹的种,顽固!”
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的海兰看出了个大概,捅捅西邨,低声地说:“她是你同学吧?好漂亮哟!”
金莉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一张漂亮动人的脸,惊呆了。“西邨,她是谁?”
不等西邨回答,海兰笑着,两颊露出酒窝:“我叫佟海兰,从北京来!”
金莉疑惑地反问:“北京来的?亲戚?还是阿姨给你找的——”
西邨打断金莉的话,说:“是吾多年前认识的,可以说是朋友吧,你别瞎想。”
海兰读懂了金莉的眼神,也听懂了小凤的话,说:“对,我俩是朋友,明天一早我就带西邨去北京了。”
“啊?”金莉惊讶一声,眼睛都鼓起来了。“西邨,真的还是假的?你去北京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小凤心里很惬意,呛道:“不回来了!你失望了吧?”
海兰说:“他跟我去北京找活儿干,起码得几年吧?”
哐当!金莉拎着的西凤酒和布料失手掉到了地上。酒液溅到了徐雪森的脚上,徐雪森低下头看了看,“可惜!好好的两瓶酒!”
金莉目光呆滞地站着,一转身,捂住脸扭头跑了。
西邨娘端着满满一碗饭从后厨出来,看着金莉的背影喊道:“丫头,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跟西邨和凤丫头都是同学,客气什么?”
好好的一顿饭被搅了局,各人有各人的体会。西邨有些愧疚,小凤喜形于色,海兰浮想联翩,西邨娘觉着惋惜,徐雪森感到有些轻松。
夜深了,海兰的《大江图》终于完工,西邨把写好的词题写到图上。一个作画,一个题词,一唱一和,却是女唱男随,更是才子配佳人。小凤又生出嫉妒。但小凤从西邨的词里又看到,西邨像长江里一艘劈风斩浪的大船,正在乘风破浪,勇往直前。她想,只怕佟海兰跟自己一样是条小船,最终会被大船身后的激浪淹没的。她的心情好了些。
第二天一大早,小凤和娘把西邨、海兰和丈夫徐雪森送到西桥的汽车站。巧得很,金莉拎着大包小包也来送她娘和她爹金书记,几乎同时到达,身后还跟着子长。毫无疑问,子长是来送别同门叔婶的。不一会儿,刘副书记也赶来送行。
开往胡州的汽车进站了,海兰兴奋地跳上车。西邨依依不舍。这一去前景茫茫,前程未卜,真不知何时再回故乡。他想拥抱娘,他想对爹说句保重的话,他想对金莉娘嘱咐几句保养的常识,他想拉住金莉的手说声再见,他想把子长和小凤拉到一边交待几句。可是他咬了咬牙忍住了——他做不出,更觉着这些都是多余的。他猛地一步踏上车,回身眺望不远处的西村,但是看不到他的家,看不到他家新砌的矮楼。目光淡淡地扫过送行的人,他向他们招了招手,果断地钻进车里。
汽车启动,开走了。西邨娘朝着汽车招手,“西邨,一到就写封信回来!”
小凤心潮翻腾,眼里噙满泪水,看着模模糊糊的汽车在眼前消失。
金莉的眼泡红肿,茫然若失,深情地望着远去的汽车。
子长甜甜地看了看小凤后,朝汽车举起手,挥了好几下。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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