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3)

说，我不勉强。”好像不是刚才怀疑的内分泌失调，病因可能出在妇科。西邨开始切脉。按下无名指又抬起，再按下中指又抬起，再按又抬起，按下食指再抬起；如此三遍。“把手收了吧。请你尽量坐正了，让我摸摸你的小肚子。”西邨用大拇指压住小拇指，把其他三根手指伸直，摸向黎纹萍的下腹。黎纹萍一阵痉挛，下意识地偏转过脸去。“疼吗？这里？这里酸吗？有没有压迫感？还有胀痛吧？下面有怪味，对不对？头有点晕吧？你有低热，这是炎症发炎的结果。”西邨的眼睛盯住黎纹萍问。西邨问一句，黎纹萍点一下头。

“行了。”西邨收起手，表情温和。

黎妻迫不及待，“什么病？”

“是啊，西邨哥，瞧出来了吗？啥病？要紧吗？”海兰也忍不住问。

西邨微微一笑，“话嚒只怕只能对她本人说，没啥大病，不碍事。大妹妹，到你房间里跟你单独说还是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说？”

好像是心有灵犀似的，黎纹萍使劲地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这话就怪了！什么病不能公开说，连她的父母都要回避？黎纹萍的母亲瞪圆了眼睛。黎元郎仿佛会意似的挥挥手，“不方便就去房间说吧。”

海兰搀扶黎纹萍进了房间，西邨进去后把房门关上，压低声音交待黎纹萍。海兰在门外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一个星期了吧？……那里面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塞的吗？……黄瓜断……自己用……夹……洗……会有后遗症……注意……”又听莉纹萍说：“谢谢你！求你不要告诉他们啊！”西邨应道：“这不用担心，我不是在单独跟你说嚒！”

不过二三分钟的时间，西邨从房间里出来了。海兰凑上去问：“这就好啦？究竟是啥病？怎么要用黄瓜呀？”黎元郎也迎上来问：“吃药还是打针？”

西邨又是微微一笑，“什么也不用。如果到明天她还叫肚子痛，那你们就把她送大医院去做检查。”

黎妻狐疑地问：“不用打针吃药，那是什么病？小伙子，你可别耽误事儿啊！萍萍已经疼了三四天了呀！”

“都是你惯出来的毛病！现在急有什么用？也只能捱到明天再说了。吃饭！”黎元郎毕竟是当领导的，没有那么多婆婆妈妈的啰嗦，说话干脆。他回头一看，佟彦泰跟在他后头，这才想起冷落了造访的客人。“唉，彦泰，你找来有事？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到了单位再说？”

“是有事，黎队长，”佟彦泰迟迟疑疑，好像在斟酌字眼。“你是知道的，我是无事不登——，没事也不敢叨唠队长，是为了——”

“哎呀，大阿哥，结结巴巴地绕什么弯子嚒！”海兰马上打断佟彦泰的话。“黎叔，您不认识我吧？我跟黎纹萍是同班同学。我的朋友，就是他，西邨，您都看见了吧，是南方胡州人，想到你们工程队学建筑，您就随便给他安排个活儿，不发工资都可以。”

黎元郎被这劈头盖脸的一串话搞懵了，“进我的工程队？学建筑？佟彦泰，咱们工程队是国营单位，所有人都是上级派的，哪有想进就进的自由？我的队里可没有后门。佟彦泰，你不知道？还是外地户口，这不是异想天开吗？他们南方就没有建筑施工单位，非要舍近求远跑到北京来？”

佟彦泰满脸绯红，推了一把海兰，又狠狠地朝海兰瞪去一眼。“黎队长，这个理我还能不懂？我也是这样跟我妹妹说的，可她非逼着我来找你。兰妹子，这下你该死心了吧？”

海兰没有理睬大哥，她下决心要说服黎元郎，否则，西邨会误以为是她把他骗到北京来的。于是她走近黎元郎，诚恳地说：“黎叔，他是专奔您来的。为什么？您的工程队不是梁思成教授领导的吗？他来北京是想一边在您的工程队里干活，一边复习，然后报考梁思成的建筑专业。黎叔，别人是先学习再实习，他就不能先实习再学习吗？这样不是省时间吗？刚才我说了，他可以不要您发工资。”

“啊呀你个丫头，嘴倒比萍丫头会说多了，真有点胡搅蛮缠的一根筋拧到底的蛮子腔！可是，你不懂啊，”黎元郎见海兰说得煞有其事的认真相，不觉笑了。“这么跟你说吧，丫头，如果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的儿子早就进我的工程队了，还轮得上他？需要组织分配的，明白了吧？他要考清华梁教授的专业，可以啊，那去考吧。看在刚才他给萍丫头瞧病的份上，我可以给梁教授递个话儿，照顾一点，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不过，即使毕业了，能不能分到我的工程队来，还另说呢。”

原以为只要有力气肯卖力，不愁找不到活干找不到饭碗，没想到要上级分配，还要讲户口。看样子，从工程队走近梁思成教授这条路是被堵上了，至少目前是看不到希望了。西邨感激海兰为他所做的一切，也感觉到了黎元郎不是耍滑头不愿帮忙的人，便对佟彦泰说：“大哥，既然这样，就别为难黎队长了，明天还是我自己去想办法找活干吧。“

也许真是西邨为黎纹萍看了病的缘故，黎元郎感到了过意不去，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如果是随便干些体力活，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系联系，看看给我们工程队施工的施工队能不能挤个人进去。不过，话要给你说明了，那是从农村来的施工队，干的纯粹是粗活体力活，譬如搬运啊打石头啊挖地基啊等等这些，工资还要到年底或者是一项工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