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1/2)

西邨回到医院时石队长已经睡着了，他就直接去工地。佟彦泰肯定在背后骂开过。今天的复习又泡汤了。工地上半夜的值守都由他兼着，这好像已经成为了制度，他不提前安排，是不会有人代替他的。工地上到处是值钱的东西，不说别的，一张琉璃瓦就值几毛钱。工地上一刻也不能缺人。走进紫禁城，工地方向一片漆黑。坏了！他赶紧跑过去。

“是西邨吗？你终于回来了？”石柱子的声音像雷鸣般炸耳。西邨快步跑过去。黑暗中石柱子的眼睛跟野狼的眼睛差不多，亮晶晶的闪出光。石柱子扑上前拥抱住西邨。“我就知道你会到这里来！你去哪儿了？把我们都找死了！”西邨要去开灯，石柱子挡住不让，拿出买来的酒和德州扒鸡，“吃！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绝对干净。我要祝贺你！”“祝贺什么？”“大家推举你代理我叔的队长。”“我当队长？开玩笑！”“真的！大家同意，叔更赞成！”“那是灯草挑豆腐，没一件能担得起！我当不得的。”“你就别谦虚了，都已经定了的事。否则，辜负了我叔的希望还冷了大家的心！”“石队长真是这么决定的？是大家的意思？”“哪还有假？我柱子说惯了谎，可哪敢造这么大谣？”“既然如此，我就试两天。”“不，不是试两天，是直到我叔康复上班。”“那也快了，不出半个月，你叔就能走动，一个月就跟没出事前一个样。我这还是保守的估计，也许更早呢。”“喔？药买到了？给我叔敷上了？”“没呢！有个教授会来替我给石队长治的。”“教授？怎么回事？”西邨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给石柱子听。

“这帮警察跟个野狼似的，见了谁都是它们的猎物！”石柱子“噗”地一声吐出咯着牙的鸡骨头，好像吐的是野狼的骨头。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你想想，他们也是人，也要过日子，也要养家糊口，而且好不容易当上了警察，不干出点成绩来，不多抓几个坏人出来，他能说得过去？能交差？情有可原，很好理解。”西邨应道。

“此话有理！咱们是拆的房子造的房子越多收入就越多，他们是抓的坏人越多他们的功劳就越大，奖励也越多，说不定升官就靠这些个；他们还不可着劲儿的满世界找坏人？可是，也不能逮着谁谁就是坏人吧？不能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就坑害别人吧？就像今天，把你当杀人犯抓去了！这叫什么事儿！”

在酒精的作用下，人的大脑会兴奋，不但话多，不该说的也会说，不经斟酌就会脱口而出，会“酒后吐真言”，而且话题也会东南西北杂乱无章，逻辑性就差。一瓶酒喝去了一大半，西邨和石柱子的脑子就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又加了油一样更快地轰隆隆地旋转。

“柱子，告诉你，我倒不是责怪他们随便乱抓人，谁也不是神仙下凡，谁也没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我有气的是态度，是他们那种目中无人居高临下的态度，是油盐不进没有人味的态度。其实他们也很可怜，也很辛苦，怕丢了饭碗，但是，他不能为了为自己的饭碗里添饭就胡乱地对别人吹胡子瞪眼睛啊！就算逮着了真正的犯罪分子，也不能不把人当人嚒！”

“赞成！咱中国人就有这个毛病！一个词俩个字：自私！就是为了自己不管别人，都瞅着别人兜里的钱眼红，都想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都想学着慈禧老太婆在龙椅上高高的坐着让别人在地上跪着趴着，都巴望别人穷得叮当响去当叫花子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都想暗地里使坏让你倒霉，甚至诬告出卖。要不然，日本人能打得进中国来？中国会有那么多的汉奸？都是自私造的！换个字：穷！再换个词：劣根性！”

“柱子，你这话就说大了！不过，自私倒是到处都有。你不也是‘瞅着别人兜里的钱眼红’过？私心谁没有？有私心并不丢人。但要正当，不能卑鄙。我爹说过，一个人只有为别人为大家着想，他自己才能有好处；不为别人着想的人他自己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不愿给别人自己最终也得不到。这个世界是给予的世界，是相互给予的世界。所以，要想得到，必?付出；要想自己过好日子，要想自己活得好，就必?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为大家做好事。真诚付出，必有丰厚回报。”

“这道理谁不懂？可做起来就难！谁都不会承认自己自私。你就说管着咱们的黎队长梨元郎，他那么抠门，把咱们的工钱卡得死死的，他想过咱们卖苦力不容易嚒？他替咱们着想过嚒？算计得那叫一个精！可嘴上口口声声说他是为了国家，狗屁！鬼话！他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保他的乌纱帽！用克扣咱们去显示他有能耐！还有，你刚才说那个教授让你把配方告诉他，他说这就等于是献给了国家，扯**蛋！你信？骗人的鬼话，你太老实了！听起来冠冕堂皇，骨子里他这是把你的秘方据为己有，他是居心叵测，高帽子底下开小差！”

“柱子，你好像跟他们有仇似的，这么慷慨激昂！柱子，就算黎队长卡我们是为了他自己，得益的的确是国家。如果他对国家没有利，国家会让他当队长？他的位置能坐得牢？仔细想想那个教授也挺不容易的，他不那么做能当上教授？”

“你太善良了，总替别人着想！”

“我不管他是为了自己还是献给了国家，多少能为群众治病，总比烂在我肚子里强。”

“哎，西邨师父，既然你有这么高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