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坠马 (1/2)

“走了？”秦风提着一个大包正从吟风轩出来，见小武迎上去，默了默问。

小武应声“是”，将林小如让他转交的东西递上。

秦风接过，是那份协议。明明不想看不敢看，却仍是不由自主地打开，眼光迫不及待落在最末，一扫而过后，心中有了丝窃喜——那里，她的名字后仍然空着。

“三少说，有几句话带给少爷。”小武将他的神情看得分明，对即将要出口的话感觉十分为难。

“说什么？”秦风问，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希翼和害怕。

“三少说：谢谢少爷大度，既然少爷已有了决断，她就不必再多此一举，她无权决定别人的一生。她说少爷自会懂这些话。”小武低头躲开自家少爷的眼睛，心中懊丧：为什么这些话要他来说哩？

秦风木然听着，只觉心中一片冰凉。可笑刚才竟然希望她会有不舍，原来都是他自作多情、一厢情愿。更可笑自己弄这样一份毫无意义的协议出来，其实她早从决定姓林开始就摒弃了他，哪里还需要他来决定是否放手！

“少爷！”小武见身边半天没动静，惴惴不安地抬头。

“知道了！收拾一下，一个时辰后去码头等我。”秦风神情冰冷，扔下这样几句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小武不敢怠慢，赶紧去收拾。

林小如转转发酸的手腕，看着手边的成果吁了口气。一回来，她就不停地写写画画，将前段时间写下的东西进一步完善，装订。将答应齐雪的都准备好，以后随时都可以离开。

这时叶荣进来说齐雪来访。

林小如起身，齐雪已进了院子。

“小如！”齐雪首先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林小如一番。

林小如明白齐雪此来一定是因为她推了去骑马的事，故而说：“大公子放心，我没生病，只是因为突然有些事要处理。”

“需要我帮忙吗？”齐雪见她神色如常，松了口气。

“已经好了。”林小如忙说。见齐雪的眼光落在案上，她笑笑解释：“这是我整理的一些东西，快完成了，希望以后对公子有帮助。”

“就是因为这些？”齐雪皱眉，“小如，我不希望你这样辛苦！”

“昨天出了点事，本以为会要耽误几天，才让阿荣给公子送信，倒没想到很快处理好了。想想反正闲着，早点做好，就是哪天突然要走，也不至于……”林小如将未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你要走了？”齐雪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微微变了脸色。

“未雨绸缪嘛。”林小如没正面回答。

“那也不用这么紧。既然现在没什么事了，还去吗？”齐雪仍有些狐疑。

“若大公子没别的安排，也成。”林小如说。前天对齐雪说要骑马不过是想借机理理纷杂的心绪，现在倒没这个必要了。不过，学学也好，万一在还没回去之前要独自出去也方便些。

“暂时还未作安排。”齐雪说，没告诉她是怕她有事才特意将时间空出来。

风和日丽，草长莺飞，郊外惷光正浓。

林小如一身宝蓝色男装，脚蹬皮靴，头发用一根银色缎带高高束起，看上去英姿飒爽。齐雪给她备的那匹马叫飞霜，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他自己则骑一匹棕色的马，白衣蓝袍，头上是镶着翡翠的同色发冠。

林小如虽然向往纵马驰骋，除了那次去安城和秦飞共骑外就再没近距离接触过马，来大兴前甚至没实际看到过，见飞霜十分高大威武，不免有些害怕，壮着胆子走近摸了摸。飞霜看着她，两只大眼十分温顺。这一下，林小如心中惧意全无，她用手指轻轻梳了会飞霜脖子上光滑的毛发，美其名曰“情感交流”。然后在齐雪的帮助下上了马背。不知是飞霜听话还是她本来就有潜力，竟不用人牵就骑得稳稳的。几圈下来，就能让飞霜小步慢跑了。

齐雪也上了马，两人顺着山脚下的开阔地带慢慢向前晃。

“我还以为你骑过马，看来你根本不用多学。”齐雪笑着说。

“小时候看……最羡慕的就是那些大侠，梦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那样。没想到，这辈子虽不能仗剑江湖，倒有机会自由自在地纵马，来大兴也算不虚此行了。”林小如兴奋中夹着感慨，“若还有机会出远门，我倒想骑马试试。”

“若你喜欢，不妨等你熟悉后我们再出去。就怕你脱不开身。”齐雪说。

“……我现在自由了！所以，”林小如看了齐雪一眼，大声说，“如果没走，应该可以！”说着，轻轻一拍马腹。

林小如催着马儿稍稍加快速度跑了一阵，见身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回头一看，齐雪还在远远的后面没动，便慢下来。

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齐雪的身影便到了近前。他一勒缰绳，保持和林小如并辔而行，转头急急追问：“小如，你刚才说什么？你自由了？”

“是啊，”林小如点点头，“我现在真正姓林了，再也不算秦家人！”

齐雪满脸惊愕。

林小如笑笑，将眼神投向远处的山崖。她从那里来，又在那里试过一次看能否回去，结果让秦风拦了下来。不久以后，她是否仍要去那里试试？

“小如，是因为这次吗？”齐雪心中陡地充满愧疚。他记得不久前那人还让小武送信说他们一起去京城，现在怎么会这样？

“我去安城那次已经决定了的，只是后来有些事才又回了秦家。”林小如看出齐雪自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