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四章 兄长关爱 (1/2)

p　　林小如懒懒地倚柱而立，看落叶飘零。

“少夫人，要不，您弹会儿琴吧？”石榴看着她比额际那圈白布好不了多少的脸色，心疼地说。

“好吧。”林小如无甚意趣地应道。

“奴婢这就去拿。”石榴说着飞快去了，不一会气喘吁吁地抱着箫和筝回转。

林小如仍是先前的样子，神情萧索。

“奴婢从没听过少夫人弹琴，今天可要一饱耳福了！”石榴边小心将筝放

在石桌上边笑微微地说。

林小如定定看了她一会，笑道：“你想听什么？”

“这个奴婢也不懂，少夫人弹什么奴婢就听什么。”石榴红着脸说。

“先吹支我们那的曲子吧。”林小如拿起箫，刚横在唇边忽然又想起什么，问，“石榴，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回少夫人，奴婢家里还有个哥哥和嫂子。”石榴轻声说。

“如果我放你回家去，你可愿意？”林小如又问。

“少夫人不要奴婢了吗？”石榴猛抬头大惊失色。

“得了自由身你就不用再为奴为婢，不好吗？”林小如不解。

“少夫人，奴婢没爹娘，又不能依靠哥嫂，纵然得了自由身也是衣食无着。奴婢不要自由，求少夫人别赶奴婢走。”石榴慌忙跪下磕头。

“你看你，这是做什么？我也就问问，还不一定能把你放出去哩。我只是想，如果你希望得到自由身，我可以尽力帮你。你既然不愿意当我没说。”林小如连忙去拉她。

“奴婢没有别的想法，就愿意一辈子跟着少夫人，求少夫人让奴婢跟着。”石榴不肯起来。

“起来吧，只要你不怕吃苦，我自不会丢下你。”林小如看着她脸上恳求的神色，点头答应。

“谢少夫人！”石榴高兴地磕了个头，爬起来。

林小如弯起嘴角笑笑，这丫头也算忠心实诚，就带着给她个衣食无忧，当是酬谢。

在石榴殷殷的目光中，林小如略一思索吹了曲《神话》。

弹指间誓言荒芜情易冷，哪有不变千年？箫声呜咽，因她本身心绪，更含着悲凉。

石榴看着林小如，满脸愀色。

林小如犹自不觉，凝视着手中的玉箫。

这支箫是齐雪送她的，在此之前花千君曾送她一支，后来托齐雪归还了。

是在银都银湖上。那时候她和秦风刚成亲不久，对他只有恨和排斥，反而被花千君吸引，每次见到都耳热心跳。就是那天，她来大兴后第一次吹了这曲《神话》，然后花千君送她一只箫。也就是那天，她看到花千君凝视丁香的样子后断了心中那丝绮念。

后来在草原上，花千君趁秦风不留神抢了她上马跑远。那晚他对她说不如嫁

他，然后被狼群围攻，他全力护着她。

再后来，她在永安摔伤头失忆，花千君寸步不离守着她，细心呵护，用柔情甚至谎言编织成网，要将她困住。那时候她总问为什么要对她好，而他总是说：我不对你对谁好？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仿佛他们是天下最情深不弃的一对眷侣。如果她没有失忆，如果她失忆了秦风没有出现，他的温柔他的深情未必没有用。

然而她失忆了，失去对情感的准确判断。

然而秦风出现了，用隐忍、恩情、坚持和她已经忘却的过往身份唤起了她的回应。

花千君为此不惜给她种下同心蛊，伤了她也困住了自己。

而她和秦风始终迈不过蓝玉这个劫。

天意弄人。

也许，真的该放手了。

心绪纷杂，弹出的调子悲凉中已带上绝决。

宁愿心痛苦，不装饰你的梦，宁愿怀着忧郁归去，像刚消失的那阵风。

一曲毕，再无意绪。正推筝起身，亭外传来一声轻唤。

林小如转身，见齐雪提着一大包东西，正满眸关切疼惜地看着她。

“齐雪！”林小如眼眶一热，胸中涌起浓浓的委屈，脚下已大步向他走去。

“杨成告诉我你受伤了。发生什么事了？”齐雪凝视着她的面庞，柔声细语中满是关爱，“怎么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林小如压着喉中的哽咽。

“他对你不好？”齐雪却看破她的伪装，一语中的。

“没有。”林小如微微别开眼神，她和秦风的事不想让齐雪担心。

“小如，我是大哥！”齐雪温和的语气中是郑重和不容抗拒的关怀。

“大哥”二字一下击碎她坚硬的外衣。齐雪就像寒冷冬日的阳光，最大限度地给她温暖，如同结义时的誓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抛弃不背叛。

眼中的热雾化作液体，再也控制不住地淌下。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齐雪很少看到林小如如此脆弱的样子，心疼之余也不顾手里还有个大包裹，一手轻轻揽过她双肩，将她拥在怀里。

林小如一动不动地将头扎在齐雪胸前。

齐雪用那只空着的手默默地轻拍她的背。

石榴先是一脸无措地看着二人相拥，然后轻手轻脚地退远了。

良久后林小如抬起头退后一步，双眼微微红肿，冲齐雪一笑。

齐雪看看胸前那团深色的痕迹，抬手轻轻抹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痕。

“那些衣裳都做好了?”仿佛刚才的脆弱根本就没出现过，林小如接过齐雪手中的包裹。

“嗯，你看看有没有要改动的地方？”齐雪对上她的笑脸，心里一阵刺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