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婚 (1/2)

枫香院里，莲儿收好房间，环顾四周。以后，她就不用呆在这了。小姐已从这里搬到吟风轩，成了秦府的少夫人，她也要跟过去。

“莲儿。”她刚要出去，门外进来一个人，差点撞个满怀。

“小姐？怎么是你？”莲儿惊慌地问。小姐这时不是应该在洞房吗，怎么这样子跑来了？要是让人知道，那还了得！首先她和那些贴身丫环遭殃不说，这可是大不吉利的啊！

“莲儿，我饿坏了，有没有什么东西吃？还有，我要洗澡，浑身汗兮兮的，难受死了！”林小如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

“可是，小姐，你……”莲儿急得直跺脚。这小姐的胆子也忒大了些。

“别可是可是了，你再可是，我就饿死了。放心吧，没事的。”林小如打断她的话。

“哎！”莲儿摇着头出去。看来，自己一顿家法是免不了了。

“呀！太爽了！”林小如享受地伸了个懒腰。她吃完东西，又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舒服多了。“睡吧，莲儿，我困了！”她爬上床就往被窝里钻。

“小姐，使不得！要睡也得去新房啊！”莲儿不依了，一把拽住林小如。

“干吗要去那？在这才自在哩！”林小如不以为然地说。她可不想去吟风轩，一想到那里还住着秦风和蓝玉，心里要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秦风因为同时娶两位妻子，新房设在了一块。林小如开始想不通，秦风为何竟认同她住在吟风轩，而让蓝玉住在紧邻的院里。按理，应该是蓝玉住在秦风原来的房中才对。再一想，又明白了，秦风这是做给人看的，是在告诉别人，他没有亏待杜芊芊。而蓝玉反正有他随时在身边，住不住吟风轩没关系。不是有句话叫此心安处是吾乡嘛，这就叫有情郎处是洞房。若秦风人不在心不在，就算把整个吟风轩让出来又怎样？

只是他不知道，此杜芊芊已非彼杜芊芊！

“小姐，今天是你和风少爷的好日子啊，你怎能不去洞房哩？这是多不吉利的事。如果姑奶奶和老爷夫人他们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再说一旦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小姐，你都已经成亲了，不可以再任性。”

这番话，莲儿说得苦口婆心又义正辞严。林小如沉默着。道理她不是不懂，她无法面对没有新郎的洞房，更无法面对有新郎的洞房。她只想逃避，躲得一时是一时。

“莲儿不会说话，冲撞了小姐。可是，莲儿认为，就算风少爷以前再怎么不对，小姐也不该在今天记恨。少爷也是有面子的人啊！小姐……”莲儿拉起林小想如的手恳求。

林小如无奈地起身。夜色中的吟风轩沐浴在柔和喜庆的红光里，朦胧而美丽。她的心却一片苍茫。她可以不要尊严不要感情，可是不能不管秦家的声誉、和睦。她得顾秦风的面子，顾秦业、方漪、青霞、秦飞、莲儿等一切她不想伤害的人的感受。谁还需要来管她是谁哩！

夜风轻轻吹送，一轮将圆未圆的明月挂在天空。树影婆娑中，一个人踉跄地走着，最后在一间房前停下来，犹豫了好一会，才推开轻掩的门。瞬间，灯光从开启的门缝中洒在他一身耀目的红衣上。“玉儿，”他凝视着床沿灯影下静静坐着的人轻唤。

床边的人动了下，头微微抬起。

“玉儿！”他稍稍提高了音量，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的大红花，甜蜜充盈于胸。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挑着盖头，却不敢揭下。他的心在颤，手在颤，连呼吸都在颤。好一会，才轻柔地掀起盖头一角，慢慢拿下。灯影中的女子，温柔深情地凝望着他，美得像不惹尘埃的仙子。

“玉儿！”他拥她入怀，动作轻柔得像护着一件稀世珍宝。“师父，我答应过的，要照顾玉儿一生一世。我正在这样做。我发誓，我会珍视她更甚于自己的生命。”他心中喃喃低语……

清晨，林小如早早从书房出来。新房里没人，纱帐半掩，喜服凌乱地堆在床上。案头孤零零地立着一支红烛，那是她昨晚随手灭掉后剩下的。

“小姐，”莲儿微红着眼圈，帮林小如梳洗好。她心里真的很难过。昨晚，她极力劝自家小姐回洞房，埋怨小姐最终选择了新房隔壁的书房。结果却正如小姐所料，少爷并未过来，新房里清冷寂寥。

“莲儿，这样很好啊，正是我要的结果！”林小如反而松了口气，撩起帐子，飞快地收起喜服，又叠好被子，刚想把床单扯平，忽然发现被子下露出一角白色的丝绢，就顺手拉了出来。丝绢触手柔滑细腻，似蝶翼般从林小如手中挣脱，飘落在地上。

林小如一怔，刚要弯腰，一只手已经捡了起来，递到她面前。抬头，手的主人秦风正看着她，脸色阴沉。林小如看向那片递到她眼前的丝绢，没有立即接过来。

“收好，等会儿要给娘的。”仿佛从她眼中读出了疑问，秦风冷冷地说。

丝绢上，几团暗红刺进双眼，像盛极开放的花。林小如蓦然明白，她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捏住丝绢的一角接过，在床单上抖了几下，将那几朵红裹在里面后，才把丝绢团在一起。她机械地拉平床单，忽然就有些悲哀。昨晚，如果成亲的是杜芊芊本人，她会不会一直独守枯坐，说不尽的怨苦，直至饮恨一生？

杜芊芊，你的消失，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整理好床铺，林小如退回到桌边坐下。

“昨晚……”好一会，秦风开口。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