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祭歌 三十八章 (1/2)

顾玄青、郑三炮和我在一旁正看李老八和李若烟父女团聚，猛听得李老八变腔变调的声音，郑三炮一个箭步，已经蹿到了李老八父女跟前。

郑三炮眼光锐利，这眼睛四处一扫。在面对李老八和李若烟的十点钟方向，在那片茂密的草坡中，郑三炮突然看见有个亮光一闪。

说时迟，那时快。郑三炮鱼跃而起，双手大张，就扑倒了李老八和李若烟。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李老八身后的三菱越野车左车大灯，被一颗子弹打了个粉碎。

这玻璃大灯的碎片爆裂飞溅开来，有几片碎玻璃锐利地擦过郑三炮额角，在郑三炮额头上划出了两三道深血印儿。

“啊”，李若烟吓得尖叫起来。

郑三炮扑倒了李老八和李若烟，指了指车头对着的漩塘附近半坡方向。

郑三炮说：“十点钟方向，距离约380米，我敢肯定，那儿藏着一个狙击手。怎么办？”

李老八究竟看到了什么短信？让他如此紧张？

380米处的漩塘半坡那处草窝，和老陈、茗雅选的监视位同处在一条平行线上，两者相距大约150米，都是在山腰位置。

“咔嚓”，枪栓拉动，“铛啷”，一个弹壳弹了出来。

穿着草黄色迷彩服的枪手从瞄准镜里看了看：“妈的个**样，老子真要打你，你还能跑？”

这人嘴上念叨，手脚不慢。他右手持枪，左手扶地，左右**叉用力，使身体缓缓下滑，一个标准的战术撤退动作，很快湮没在半米多深的草丛里面。

顾玄青、钱小强、唐勃，还有黑子几个，听到“啪”的一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全都傻愣在了当场。

我心里一紧，已听出这是枪声。我第一反应是趴下，但转念一想，这顾玄青心细如发。钱小强、唐勃还有黑子对这枪声都不敏感，我这一学生反应这么敏锐？我也装作不知，和这几人一样。四处乱看，找那声音的出处。

老陈在警用红外线望远镜中看得清楚，随着这声枪响，老陈已然发现，这枪声与老陈的监视位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老陈听得枪响，两手在趴着的茗雅和老鬼头上往下一按。等两人抬起头来，老陈右手食指竖立在嘴上，左手手掌握成手刀，向左边8点钟方向做出推进动作，然后手指弯曲，像握着圆柱状物体放在眼前。

圣水寺归来后，老陈专门抽时间对无畏、茗雅和老鬼进行了特种手势术语训练。

老陈这一连串的手势，茗雅和老鬼都明白了。

第一是噤声。第二是老陈要向左边8点钟方向推进，第三是在那个方向发现有狙击手。

老陈做完战术手势，从腋下抽出那支老五四，“咔啦”一声，推上枪栓。猫着腰，从侧后方朝那半坡处的草窝摸了过去。

郑三炮掩护李老八和李若烟躲在越野车的左侧底盘下，李老八的手机短信提示再次响起。

“下次爆的不是车灯……”

李老八把手机紧紧攥住，对掩在自己和李若烟身前的郑三炮说：“三炮，起来。都是冲我来的。”

这话说完，顾玄青、我和黑子都已经围拢过来了。

“八哥，什么事儿？若烟呢？没事儿吧？”顾玄青抢在头里，冲在前面对李老八和李若烟嘘寒问暖。

李老八苦笑着说：“没事儿，我现在是别人手里的面团，想咋捏就咋捏。”

李老八说完，眼睛看了看在身旁的李若烟。顾玄青自然明白，对手是抓住了李老八的命脉。既然能把李若烟从伦敦弄来，要是……顾玄青想也不敢想。

茗雅和老鬼正在观察李老八和郑三炮的动静，老陈已经回来了。老陈匍匐过来，手里捏着个亮晶晶的东西。

那是什么？一个弹壳！

老陈说：“我从侧后绕击，这家伙跑得忒快。我去的时候只是看见个草窝了，看那蓑草的压伏程度，这人起码潜伏了3小时以上，和我们有一拼啊。

不过，这人百密一疏。也许是估计在密草中不会有人发现，更不会想到有人会跟踪他。这人狙击的地点留下了一枚弹壳。”

黑夜，漆黑一片的漩塘，沉默的水面凄清而孤冷。

“噗通”、“噗通”、“噗通”……

这声音连续响起，有好几个重物相继沉入漩塘，那重物激起的涟漪阻隔了片刻漩塘水的自转。

在那绿色深水中，无数道激射的光影在水面下影影绰绰，逐渐往深处延伸，慢慢地那些光影都看不见了，那水依然亘古不变地继续旋转起来。

郑三炮提着潜水手电在前，我背上绑着金补药尸身在后，后面依次是李老八、顾玄青、钱小强、余仁、付贵、唐勃。

这群人中间，唯独没有黑子，也没有李若烟。

在那些潜水手电的光柱消失不见之后，漩塘中间先后又响起了重物沉入水中的声音。

一次是两个！

一次是一个！

老陈侧后迂回并没有碰着那枪手，事实上。他和枪手也就在二十几米的距离内擦肩而过。

夜枭撤退时，原本打算从选好的撤退路线返回。下滑途中，却脑子一动，临时改变了撤退路线。

这一改变就避过了和老陈的正面交锋，因为老陈也是狙击的好手，老陈侧后迂回选的就是伏击。

身着草黄色迷彩服的枪手正是老爷子嘴里所称的夜枭。

夜枭，真名白山，32岁，河北徐水人，曾在某武警部队服役。退役后，犯下持枪抢劫系列罪案，现被a级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