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众矢之的 (1/2)

她不安地看向北夏皇,他桃花眼略带笑意，语气慵懒：“你做这些,无非是想颠覆朕的统治,如果你仅仅是沧溪神医……朕实在想不起,何时得罪过你……”

雨晨只觉后背嗖冷,头皮发麻。心想下一秒北夏皇会嗖的抽出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然后一个犀利的眼神,一抹阴冷的笑容：“大胆逆贼，有何企图！”……

可是,他却勾唇一笑，俯身凑到她耳边道：“难道你恋慕朕久矣，因爱生嗔，因爱生恨？”

靠！她碉堡,竟然冒出这般自恋的话！这可如何是好……她竟不自觉地笑了下：“皇上恐怕弄错了，民妇只是沧溪城里再普通不过的妇人，为夫君操持家务，打理医馆。偶尔绣幅十字绣拿去市面卖，写两首小诗自己玩玩。那位能颠覆你统治，对你由爱生恨的人，肯定不是我。”

他并未答话，樱花唇淡淡笑着，继续梳着她的发，动作温文而优雅，手尖轻轻拂过她的脖颈、鬓角，带着一丝温热柔软。

他身上飘出淡淡的梨花香，萦绕四周，闻之清新舒畅，润肺凉心。

梨花又名晴雨，北夏皇影帝独爱之，其寝殿皆建在梨园里，取名晴雨殿。雨晨第一次听说他喜梨花，先想到“一树梨花压海棠”，接着就是“梨花香，愁断肠”。只听过文人雅客喜梨，却少见一国之君爱梨，梨是白色，谐音“离”，其实是很不吉利。这皇上嗜好还真特别……

暖风带着春香徐徐吹过，吹动她的柔发和衣裳，她波澜起伏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你很像朕一位故人，她眼眸和头发的颜色也是你这般，犹如碧海蓝天，清澈迷人……她的性格与你很像，但又有些不同。”雨晨心中一颤，意识到他在说谁。

他抬起纤长的手，于妆台挑了根梨木花簪，轻轻挽上她的发，又将梳子塞到她手里。

她略略一怔，看到木梳上刻了一排小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洛洛倾茗

“她若还活着，也许是朕的皇后，也许视朕为仇人……”他温润的黑眸暗了片刻，随后又温婉而笑，凝眸望着她：“沧溪神医，无论你是不是她，朕都不会放走你，外边很危险……

“你若不喜做晴嫔，那就先不做……”

“你若想动摇朕的统治，尽管做……”

他依旧笑着，黑眸闪着柔光：“朕愿意与你下这盘棋……”

***

梨园外是嫔妃们的住处，最华丽的中殿本应住着皇后，但此次出行皇后抱恙未能随驾，中殿临时给了最得宠的花舞妃。花舞妃全名素蒂雅花舞，素蒂雅世家二小姐，父兄是辅佐北夏王登基上位的功臣，本人有着闭月羞花之貌，端庄娴雅，沉静雍容，深得皇上欢心。因素蒂雅世家为二等贵族，皇后之位只能由一等贵族担当。即便花舞妃宠冠后宫，仍要屈与妃位，但皇后体弱多病，无心管理后宫诸事，皇后之权实则在花舞妃手中。

晌午未至，晴嫔之事已传遍了行宫，陆续就有宫嫔前往中殿向花舞妃请安，一来想知道到更多内|幕，二来顺带看看花舞妃的态度。

花舞妃意态闲适地半倚在软榻上一直沉默不语，怀里抱了只玳瑁色波斯猫，那猫儿蜷成绒绒球状，半眯着眼睛，一副慵懒的神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先聊些沧溪城的奇闻异事，又说了这几日水母节的趣事，最后聊到晴嫔的事儿上。

丽嫔忍不住，道：“娘娘，不知她有何能耐，皇上竟越级册封她嫔位，还赐了封号‘晴’！”

蓉妃微微笑道：“皇上将她安置在晴雨殿里，可见有多么欢喜她。臣妾入宫三年都未能踏入梨园一步，就是皇后娘娘，也没在晴雨殿里过夜过……晴嫔定是生得倾国倾城，才能得此盛宠。”

丽嫔轻哼一声，道：“蓉妃娘娘真会说话儿，倾国倾城是用来形容花舞娘娘的，那个野丫头就是个妖精，生了一双湖蓝的眼睛，和叛乱的夏夜暄一样！”

曹美人跟着附和：“说她妖精真是抬举了，听说她粗鲁不堪，不知廉耻，对皇上不敬，简直就是个没有教养的卑贱淫|妇！”

花舞妃听曹美人出语粗俗，不免微皱柳眉，明艳不可方物的容貌带了些愠色：“你们这嘴，越发不收拾了！晴嫔位及嫔位，且赐有封号。若非她抱恙，你们这会子都应去晴雨殿给她请安！还敢说出这些难入耳的话！”

“可，娘娘，这种事，姐妹们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皇上最宠娘娘，娘娘应劝劝皇上莫要被妖人迷惑了，以免回宫后太后训斥。”她矮了矮声音道：“我还听说，那野……那晴嫔给皇上下了媚药，才把皇上迷惑了。”

“媚药？”花舞妃美目一挑，似笑非笑道：“以前也有传闻，说本宫给皇上下过媚药。”

“这，这”丽嫔的面容变得很不自然：“娘娘，那些都是谣传……可这晴嫔，真的是用了媚药，皇上为了给她解药，才临幸了她。”

“放肆！你把皇上说成什么了！”花舞妃睫毛一扬，柳眉剔竖。她怀中的波斯猫被她这一吼，吓得醒了过来，喵的一声蹿了出去。

丽嫔噗通跪到地上，脸色煞白：“臣妾失言，臣妾失言！”

花舞妃美目嗔怒道：“自己掌嘴，长点记性！”

她哆嗦着不敢再辨，迟疑地抬起手扇了两嘴巴。

其余人脸色或冷漠、或怜悯、或惊惧，都不敢求半句情。

“噼噼啪啪”几声后，花舞妃手指抬了抬，